“东突厥又背叛我大唐了,诸位,我等科举策论,该不会就是以此为题吧?”
弘文馆内,学生们争相议论着。
就在一月前,单于都护府的阿史那骨咄禄杀了守卫集结十七名突厥人,一路北上鼓动了六七百突厥人,遂攻打黑沙城倨于总材山。
此事已在长安传的沸沸扬扬,不少人都觉得突厥人还是杀少了,屡屡叛变,死性不改。
这也让身在长安定居的异族人惶惶不可终日。
大唐为了凸显大国风范,在对待外国人方面,也是颇为大度。
比如外国人来唐,可以经商,可以科举,可以娶妻,可以出家……
但本国人却只有士农才可科举,且无故不得出国。
玄奘法师当年去天竺便是偷渡离境。
这般超国民待遇,也让本国人对外国人心生不满。
只是平日里大家都不会表现出来。
如今,借着突厥再次叛唐的机会,长安城里也是掀起了一股排外的风波。
不少伤人事件也是频频发生。
不过这一切都与弘文馆无关,科举将近,异族复叛,对读书人来说,这就是试卷上的考题。
如何作答才是他们最为关心的事!
“不好说,但以礼部以往的出题方向,以此为题确有可能!”
“那我等又该如何破题呢?”
“呃……”
众人有些犯难。
策论文章若想得高分,辞藻华丽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破题之句是否精妙。
就比如突厥叛唐一事,若是仅从如何讨伐突厥,洋洋洒洒写出一篇辞藻华丽之文章,那便只能算是合格之作。
可如果能够分析出突厥叛唐的原因,又或者给出彻底解决突厥之乱的方法,那自然能够成为佳作,获得考官青睐。
然,真要这般简单,朝堂上的文武大臣们,又岂会解决不掉?
“咦,快看,是上官先生他们来了。”
弘文馆外,一众身穿青色长衫的先生走来,为首的却是一位女子,美艳的妆容下,精致的面容让在场的学生们都纷纷侧目。
上官婉儿,弘文馆先生,皇后钦点的先生。
其才学自是不必说,但她能站在所有先生的前列,却是因为她的身份。
皇后近臣这四个字,分量可不是一般的重。
“先生好!”
众学生纷纷叉手行礼。
“你们在讨论何事?”刘敬轩问。
其中一位名叫段怀本的学生道,“刘先生,我等在讨论突厥叛唐一事,科举将近,大家都认为此事极有可能成为策论考点。”
刘敬轩颔首,“既然如此,你等可有讨论出破题之法?”
众人摇头,皆是无言。
“不知刘先生可否帮我等解惑?”
刘敬轩笑道,“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突厥之患困扰大唐已久,若是我能有破题之法,又岂会在弘文馆当个教书先生,我看啊,还是让上官先生来吧,她可是皇后身边的红人,想必定有高见。”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酸呢……
众人心里嘀咕着,倒是没有明说。
上官婉儿凤眼微瞥,朱唇轻启,“弘文馆乃天子学堂,身为先生,当引以为傲,刘先生如此妄自菲薄,是轻贱自己,还是轻贱皇室?”
唰~~
刘敬轩闻言,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无比苍白。
这个帽子要是被扣实了,他这颗脑袋都未必能保得住。
“某,某并非此意!”刘敬轩喝道。
上官婉儿眉眼微抬,“不是最好,刘先生切记,凡事要三思而后行,若因些许歪念就触怒他人,小心惹火上身!”
刘敬轩赶忙叉手行礼,“上官先生教训的是。”
论年纪,刘敬轩足足大了上官婉儿一轮,可论手段,刘敬轩却显得格外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