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一半儿，算么？”

桑和唔了一声，像是开玩笑似的：“她知道方楚是魔族，但是不知道方楚是桑和。”

“……”

凤昭和风中凌乱如遭雷劈，只能颤颤巍巍，而又艰难的问：“这、这是你们之间的什么新型情趣么？”

“魔族的事情被神界发现了，我要陪她一起加固九州封印，你跟我们一块，回头你千万别说漏嘴了，我是桑和，和方楚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自己怎么办……”

“凤大，你其实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桑和略微加重了一点声音，一室寂静，他又垂下眼睫，凝视着睡得正熟的绪眠，嘴角也带上了那么点难能可贵的温柔笑意：“与其与强留我于人世间苦熬这般苟且偷生，为何不随我心愿，让我活几天没有愧疚的日子”

他轻柔的为怀中的女人捋好发丝，打破了凤昭和的沉默：“这个不重要，就不如先说说你吧，什么情况？为什么只剩一缕分魂在这？你这是终于阴沟里翻船了？”

凤昭和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下来，像是摘下了一层虚伪的假面：“你都知道了？”

“是阿如发现的，她跟着那个树族人下来密道，结果看见了你”桑和平静的抬了一下眼皮：“我本是带着他们来找你的，结果到了凤懿府发现那个凤昭和哪哪都透着古怪，所以发现了”

“这么了解我？”

“不想笑可以不笑”

“不然要哭？”

凤昭和的嘴角缓缓的平了下来，但语气还是疲懒的：“其实也…没什么对吧？老方，如果这样做能让她心里能舒服一些我是愿意的，毕竟当初就是我有愧于她”

“色令智昏”

“彼此彼此”

“你和苏潋滟的事情我可以不多过问，但我要救你出去的前提是你起码要告诉我这段时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桑和皱着眉：“她那天听见那个树族人说你和凤州的供养大阵相连接了是为什么？如果我还没到老眼昏花记忆错乱的地步，那么凤州的供养大阵还是十五年前镜城宣亲自为你调试修葺的，根本就不需要以人力来供养运转这件事情我应该没有记错吧？所以你是怎么变成阵眼的？”

“可是我的桑和，桑大少主，桑慕瑶那老娘们根本就没信过你，你知道吗？”

凤昭和摁了摁太阳穴：“她一面与你达成交易，另一面又把树族握在了手里，他们就是用树落代替我，好趁虚而入再对梦魔印下手，解开第七层封印。所以我其实…对，我的确是想借这个机会看看潋滟到底会怎么做，但我也是想借这个机会把这些卧底的，居心叵测的全都抓出来。”

“我知道了。”

桑和深吸了一口气：“那我现在去那密室里去接你出来。”

“不用。”

凤昭和之前的那种难以名状的悲伤像是一阵风，来的快去得也快，听桑和这么说，他只是轻松的摆了摆手：“走吧走吧，我晚点去找你们”

“？”

桑和脸上多了点疑惑，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你就这么出去？你现在看起来真的非常不可靠，凤大。”

“我的本体得留在那儿骗骗他们，去青城，用分魂就足够了。”凤昭和打了个哈欠：“我还有自己人呢，你放心吧。”

“什么自己人？”

“你管那么多”

凤昭和手掌平推，一股柔和的力量就要把他们二人往上送却被桑和止住了：“你干什么？不赶紧上去？”

“打我。”

出人意料的一句要求，听的凤昭和双目圆瞪：“你…你说什么呢？！”

“朝着这给我来一下”桑和将自己的后颈展示给凤昭和，凤昭和一愣：“你这是怕她发现了？”

“她喜欢这样。”

桑和看着怀里的女人，翘起唇角：“她喜欢掌控我，喜欢掌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桑和，我就让她掌控便是”

“…方子瞻啊方子瞻”

虽然早就该习惯了自己这位朋友对于蔻如的疯狂程度，可是他一掌劈在桑和的脖颈上的时候还是有些嘴角抽搐，以至于桑和失去意识之前只听见对方说：“可真有你的”

这有什么，比起她经历的，这些什么都不算。

桑和满不在乎的想着，在瞬间剧烈的疼痛中沉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