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雷鸣,又下雨了。
“一个婢子而已,何苦如此”
绪眠不知何时走出来,她举着把伞,皱眉望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又看了看远处那个坐在秋千上轻巧的哼着江南小调的人。
就是这样一个着一身青衣笼罩在朦胧细雨中,恍若神袛般漂亮的人刚刚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也让绪眠忍不住皱眉:“你就这般在乎他人的看法?”
——我从来不在意别人是怎么看我,可我如何也不能忍受他们随意评价你
“我讨厌多嘴多舌的人”
桑和压住舌底的苦涩,于是也不看她,只是自顾自的说:“到时候做好你的城主夫人,事成之后我们各取所需…或者,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他忽然低头嗤笑一声:“怎么,青娆女侠,原来你这样快就受不了我们这些垃圾杂碎的处事为人了?”
“您何必妄自菲薄”
绪眠:“正如你所说,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各取所需的关系罢了,少主您是什么样的人,我并不关心,同样的,至于我是怎么想,怎么看的也不重要,今日我只是认为您高高在上无需拿一个婢女出气罢了,您…不需要多想。”
“准备好了吗?”
桑和微微抬起头,瘦削而苍白的下颌在犹如一道乍破天光的利刃,漂亮而残忍的破碎感让人心神一漾:“夫人?”
她更加确定这不是方楚了。
面前这人语气轻佻又情意缠绵,半点正形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方楚那个把恨不得把令行禁止,门派规则刻到自己墓碑上去的家伙。
……
但这会在他的提醒下,绪眠又莫名其妙的想起来了自己走的这步臭棋。
她昨天就答应了这位少主,两人演一场大婚的戏码,骗那药鬼出来。
据说药鬼平生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去各种婚丧嫁娶的地方观礼,所以这位脾气古怪的少主提出来了这么一个损招,他俩演一场戏,把药鬼骗出来。
虽然前面是答应了,可她越想越觉得这事奇怪。
“为什么非要我们俩结婚才行?”绪眠终于有些回过味了:“你手下那样多。”
“我母亲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他又自顾自的荡起了秋千,,身影在半空里晃悠,像是随时都会乘风而去,过了好一会他忽然说:“她其实…很长一段时间并不想要我,只是后来迫于压力——你知道的,一个女人想要当王,总是比起男人要艰难很多,我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工具。”
“她对我身边的一切都存在着掌控的欲望,所以你认为一个女人有什么理由留在我身边?”桑和说着:“你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人要救,既然如此,就摆出一点求人的时候该有的样子罢。”
……
这可真是个高傲到讨厌的家伙!
绪眠咬了咬牙,忽然有那么一点儿想念温和又贴心的桑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