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院奴仆趴在墙上,见到外面戒备森严,又连忙将头缩回去。
占地数亩的大宅,各个出口、拐角都有兵卒看守,巡逻的差役见到有人偷袭,一箭射过去死了也活该。
正门。
周易与周昌带着十几个衙役,持刀戒备,禁止任何人出入。
马典吏说话算话,回去后立刻给周易升了衙役,又奖励了把守正门的差事。
卫家坟一役,衙门死了二十余人,伤了四十余人。
万年县毗邻神都,如此大案无法遮掩,更何况卫宽异化如妖魔,还会引来朝廷特殊部门前来探查。
一旦追根溯源,抚恤贪墨案必然暴露。
“张鸿涉嫌贪墨抚恤,此事本官已经上报,等待朝廷决断!”
马典吏早有预料,命三班衙役包围张府,日夜值守不准任何人进出。
哒哒哒!
一连串马蹄声传来,远远见着十余骑当先,后面跟着两队黑衣缇骑。
“锦衣卫!”
周昌见多识广,挺直的身子弯了下去,低声提醒:“小心说话,招惹了他们,想死都难。”
锦衣卫为首的是个中年人,身穿飞鱼服,腰悬绣春刀,勒马停在门口,低头看了一眼。
“你就是斩杀卫宽的周易?”
“正是在下。”
周易躬身回应,不敢有丝毫不恭,他比周昌知道的更多。
大乾律中有注明,圣祖建锦衣卫监察天下,有风闻抓人,先审后报的权力。无论有没有罪行,进了监狱就身不由己了。
“不错,年少有为!记住本官的名字,徐鲸!”
徐鲸说完,抬头看向张府牌匾,挥手下令。
“抄家!”
缇骑踹开大门,鱼贯而入,很快院子里传来了哭嚎惨叫声。
“陛下听闻卫国戍边三十年、射杀蛮人祭祀的老英雄,竟受此冤屈,以至阖家身死,发了雷霆震怒!”
徐鲸对神都方向拱了拱手,继续吩咐道:“你们也别闲着,将那墙角的鼠洞掏空,蚂蚁窝也灌开水,务必保证张家干干净净!”
“遵命!”
周易心底松了口气,徐鲸没有鄙夷刁难县衙差役,反而愿意分润些好处。
掏鼠洞、灌蚁窝的命令,看似辛苦繁琐,实则放衙役进了张府,干活的时候可以顺些缇骑看不上的银钱。
同时听到卫宽的消息,嘉平帝既称老英雄,也算是全了身后名。
周易与周昌带着麾下白役,踏进张府院门,见到缇骑将张府瓷器桌椅搬到前院。
掌眼书吏分门别类,逐个登记入册,过程有条不紊,果然是专业抄家团队。
案犯家属戴上手镣脚镣,拇指粗铁链穿过脚镣,将所有人串在一起,杜绝了有人趁机逃跑。
轰!
房门破碎,从中飞出个青衣人影,顺势滚地向院墙飞掠而去。
缇骑不慌不忙的从腰间取出手弩,连续扣动扳机,瞬间将青衣人射成了蜂窝。
“这手弩威力超乎寻常,堪比小口径枪械!”
周易惊骇大乾弩箭威力,庆幸自己有了破绽,仍然戒骄戒躁,没有因为武道提升而心生骄纵。
周昌看得心惊胆战,原本捞好处的心思也就淡了:“易哥儿,咱们该怎么做?”
“按徐大人说的,去墙角掏鼠洞、灌蚁窝,直到抄完家。”
周易怕白役贪财坏事,连哄带吓的说:“张府的宝贝太多,咱们眼拙认不出来,万一拿了不该拿的,招惹了锦衣卫缇骑那就是下场!”
周昌顿时后悔道:“那咱进来做什么,还不如在外面等。”
“徐大人下了命令,而且是赏赐,敢不进来就是抗命,好事变坏事!”
周易说完去墙角蹲着,果然寻到了个鼠洞,以刀为铲慢悠悠的挖掘。
望着院中亭台楼阁,假山怪石,心思电转。
张家百年积累,锦衣卫也未必能抄干净,回头带鼠兄来一趟,或许能挖到不少遗漏金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