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贵妃一族势力不小,想要对付晏翎和晏无忧,需要先剪除他们的羽翼。
不过也不着急。
东姝冷冷一哂,即便几位皇子争储争得暗潮汹涌,即便苏贵妃母子已经计划好了登基以后该对付她们母女。
可眼下来说,后宫还没有哪一位嫔妃的家族可以越过皇后和国舅府。
她这个嫡公主当下还是有分量的。
她想除掉的人,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闭了闭眼,东姝转身往营帐走去:“夜沧去休息,不必再跟着我了。”
“是。”
夜沧应了下来,心里却清楚他根本没办法休息。
今晚之事让他们都后怕自责,如今军营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绝对的安全之地——即便萧君琰已经是半个废人,即将掌控这座军营的人是明尘。
可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从此刻开始,直到安然保护公主回到帝都,他都必须确保公主身边有足够的人手保护。
“今晚我来守夜。”顾谨言手里拎着只萧,从容走到夜沧跟前,“特殊时候,我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夜沧转头看了他一眼:“修羽呢?”
“他进城了。”顾谨言道,“公主殿下身上的伤她自己虽不在意,可到底是个女子,万一留下疤痕怕是遗憾,修羽进城去给殿下寻一些不留疤的伤药。”
宁修羽是医者,对这方面自是精通。
“殿下哪是不在意?”夜沧皱眉,眸心色泽寒凉,“不过是今晚的打击对殿下来说,已经惨烈得可以忽视身上的伤痕了。”
心爱之人的背叛伤害,恶毒的栽赃构陷,以及那四个该死之人所做出的肮脏举动……若是放在一般女子身上,只怕已经被得逞,绝望得没了活下去的勇气。
他们家殿下比一般女子意志力强,不代表她可以对这样的事情淡然视之,相比起差点失身的羞辱,以及那种羞辱之下带来的强烈仇恨,一点皮外伤岂是可以相提并论的?
“你先回去休息,今晚我来守着殿下。”顾谨言道,“长途跋涉赶到这里都累了,总归是要休息的。”
维持充沛的体力才能更好地保护殿下,他们可以轮流休息。
何况他的音律可杀人,保护殿下绰绰有余。
夜沧显然也明白这一点,迟疑片刻,缓缓点头:“嗯。”
东姝回到营帐之内,朝青溪和偃月道:“条件有限,你们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
偃月摇头:“属下已经习惯了,殿下不要为我们操心,只是此处条件简陋,怕是要委屈了公主殿下。”
东姝平静道:“本宫不委屈。”
一趟边关之行,带给她的远远不是“委屈”两个字可以概括的,那是不能原谅的背叛和羞辱,是恨到骨子里的腌臜,是见不得人的阴险算计。
就像污水沟里的臭虫,带给她的只有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