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清凉,虞翎攥着胸前披风,穿合适靴子,慢慢走下马车,等谢沉珣挑马时,见到一个年轻马夫在喂马多加了点东西,好奇走过去问起他在做什么。
有贵人要来,马场今天早早清了场,马夫这时候也不该在,只是他的马昨晚生了病,马场没药治。他刚刚才去买回药,见到仙姿玉貌的小姐走过来,声音若和风细雨,一张脸从头红到脚,连连忙忙站直起来,同她磕磕巴巴解释一通自己在给马喂药。
谢沉珣牵匹小马过来,见到的便是虞翎眉眼弯弯在和男人说话,他站在原地,淡叫她名字。
虞翎转过头,见谢沉珣来了,也不再和人聊,唤声姐夫,轻步走到谢沉珣跟前。
他身强力壮,高于她许多,开口淡道:“在外不可随意与人交谈。”
繁盛树木高耸,这里山清水秀,平地宽敞,虞翎长发用发带束起,倒又有几分干净雅致之气,手一直攥住胸前披风,笑说:“我知道的,只是长这么大头次来这种地方,有些好奇。”
谢沉珣扫过刚才那个马夫,又收回视线,他牵那匹小马,让她随行出来。
虞翎看那匹小马,又回头看其他大马,慢慢蹙起眉,似乎不太喜欢,但她也没说什么,跟谢沉珣出去时再次被教学一趟,而后被丫鬟慢慢搀扶上去。
她刚刚上马时还好,但没多久就露出肉眼可见的苍白,一手紧张握缰绳,一手还攥着披风,谢沉珣带她走几圈下来,她精致小脸都吓白了,被丫鬟簇拥扶下马时,腿都站不稳。
马场备了休息的棚子,里边有桌椅,虞翎被扶进去。大夫在旁侯着,见状匆匆过来给她摸脉,见她没什么不好,这才松口气,去同谢沉珣道:“姑娘无事,想是实在怕得紧,放松些会好许多。”
马儿温顺在棚子外吃着草,谢沉珣站一旁,看她单手捂胸口咳嗽,道:“你歇一会儿。”
虞翎靠在丫鬟身上,卷长睫毛颤着,抬头笑道:“我没什么事。”
“若是还怕,今天便先到此。”
她只轻轻摇头,道:“听闻姐夫骑术好,我们一起去山腰走一圈吧,走完我可能就学会了。”
虞翎额上冒出些香汗,微粘着几缕碎发,漂亮的眼眸温温润润,粉颊似春日桃花,不该是让男子看见的面貌,太容易让人想多。
谢沉珣只让大夫都随马场老板去备些热汤,给她条干净帕子,让她休息好再说。
一旁林子时有飞鸟经过,有条小道通往半山腰,那里有休息的小酒楼。
马场老板对谢沉珣远比一般世族恭敬,让人端茶送水,用的是顶好西湖龙井,瓜果点心亦稀罕,都得是王公贵族才吃得起,有心的只要猜一猜,就知道这家马场是谁开的。
虞翎的心疾最忌人多呼吸混杂,棚子里留下一个照顾的丫鬟,扶她去软榻躺下,谢沉珣坐在扶手椅边喝茶。
他在这里,没什么人敢进来,虞翎面色慢慢变好,道:“劳姐夫操心。”
谢沉珣在不适合她的事上总会多几分干涉,他身体挺直若松柏,手里的茶还有些热气,道:“你身子差,恐难学。”
虞翎皱起眉,轻道:“姐夫,我要学会的。”
她性子使然,说话总是不急不躁,声音也惯来好听,让人听得出亲近感。
他只慢慢喝口茶,应声好。
几里远的地方有镖局和将军外府,小道宽敞,比别的地方要清幽。
虞翎虽是有些受惊了,但病倒没发作,她喝了碗热汤,又在平地走几圈,脸上气血没什么变化,谢沉珣才说可以带她走一段。
她那娇娇媚媚的模样男子见不得,但她带的丫鬟也没有会骑马的,都留了下来。
清静一路没有人烟,才走到一半,虞翎脸色又白得吓人起来,颤声喊了句姐夫,被谢沉珣抱下来,因为强忍着害怕太久,还有些心跳加快。
她被谢沉珣皱眉扶着,手搭他臂上,倒让人明白她刚才为什么一直握着披风。飒爽骑装穿在她身上,比其他裙衫要衬出她曼妙身形,尤显身前娇满颤颤,纤腰一搦,压在他的身上。
虞翎又是缓了许久才缓过神,被他大手轻拍后背顺着气,微仰头,双眸看他,祈求般轻道:“求姐夫教我,我真的不想被姜姑娘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