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感瞬间席卷云疏,她心想没听到侍卫动静的原因,莫不是他们变招了,偷偷摸摸潜到近处抓她?
云疏条件反射地要动用麻醉弹,可掰了一下扳机才发现,子弹耗尽。
她只得赤手和人博,然而刚才耽误在武器上面时间已让她陷入了被动,对方显然是个厉害的,三下两下将她反手钳制住。
确定自己无法动弹后,云疏浑身陡然一凉,被抓住了,小命不会交代在这里吧?
对方默不作声,拉她走了几米远,推门进入一个院子。
前方的主屋点了蜡烛,云疏借着烛火,看清楚了对付她的人的样貌。
她以为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侍卫,没成想是一个头发花白,皱纹不浅的老人家。
老人家目光寒厉,紧攥着云疏的胳膊,瞅她好一会儿。
濒死的感觉在云疏心头蔓延得更广,她尽量使自己冷静,轻咳两声说:
“要杀要剐可以,但我想睡一觉,这是我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心愿,您要是成全的话,我翘辫子以后会在天上保佑您的。”
老人家置若罔闻,直直地打量她,在她的现代着装上扫了好几眼
云疏心里面的鼓敲得震天响,思忖要不哭一段?哭得凄苦点儿,保不准老人心一软就答应了。
就在她要酝酿情绪,挤几滴鳄鱼的眼泪时,钳制她胳膊的力道破天荒地一松。
云疏惊怔,望向老人家,这是几个意思?
老人家没再看她,打了个哈欠往前面的主屋走,指了指右侧面的一间屋子:“多出来的房间,要睡自己收拾。”
云疏更加懵逼,这什么操作?放她去睡觉?不带捆手捆脚的吗?不担心她连夜跑了?
事实证明老人家还真不担心,他回到主屋,没多久就吹灭了蜡烛,云疏踏着不甚明亮的月光,前前后后逛了一圈,整个院子没发现第三个人。
云疏的疑惑只多不少,老人家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她不敢久留,悄悄地打开院门,想要溜了。
她自认为很小心,尽量将开门声压到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范围,然才打开一条缝,屋内就传来一个高亢的声音:“想出去送死吗?这年头怎么会有你这样愚蠢的年轻人。”
云疏惊得双手差点哆嗦,老人家的意思是只要她出去,就会玩完?
云疏更加捉摸不透他的行为,见他也不拦着自己,还是跑了出去。
她想着随便找个地方,赶快睡着,赶快穿走,出门却瞧见竹林早已不是她先前看到的样子,在中间位置,有人高举火把,连成一条火线,应该是追她的侍卫。
但那群侍卫似乎不敢上前,就停在那里,虎视眈眈。
他们中有眼睛、耳朵比较尖的,捕捉到云疏跑出竹屋,弓箭手就拉弓开射了。
虽然云疏身上穿的防弹背心不足以让她受重伤,但被弓箭追着射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骇得她赶忙又回到了院子里,紧闭院门。
老人家的声音再传出:“死心了吧?快去睡觉,不要再吵我了,上了年纪想睡着,本来就不容易。”
云疏背靠在木门板上,眉头快打成死结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奇奇怪怪的老人家,奇奇怪怪的追兵。
但云疏也没有纠结太久,想不通的事情就丢一边去,她的当务之急是穿回去,趁那些侍卫暂时没有追过来,老人家没把她怎么样,赶紧睡着。
夜深露重,她跑到老人家指的竹屋,合衣往木板床上一躺,数着羊,强迫自己入睡。
由于还要时刻提防有没有人来害她,云疏睡得极不踏实,数羊数到一千才勉强睡着。
她做梦都梦见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回到实验站,见到了老许他们,她都考虑好了,一定要问老许多要几块巧克力,这一趟受到的惊吓太多了。
可理想和现实往往不对盘,云疏清醒后,脑袋枕的地方已提醒她梦想落空,仍然是粗麻布做的枕头。
云疏睁开眼,盯盯竹制房屋的横梁,再看看房间里面竹制的桌椅,轻叹了口气:“想回去也不容易啊。”
她下床,打开一丝窗户,晃到现下天色不算多亮,但老人家已穿着单衣,在院子里面比划了。
拳拳带风,明显是练武。
云疏见他招式强劲,怪不得昨天晚上能轻而易举地把给她制服了。
老人家一拳打出去时顿了顿,往云疏屋子的方向望了一眼,似是发现了她在偷看。
云疏抿了抿唇,把窗户关严,转身先从装备包里面掏出便携式漱口水、矿泉水,简单梳洗一番再开门出去。
老人家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练着招式。
昨天晚上的光线太暗,云疏没条件仔细观察,眼下在破晓初晨的日光下打量,整个院子挺乱的,有好多杂草,杂石头,唯有靠近主屋屋檐的地方摆放着一株用精致花盆装的植物,宽大的绿叶承托中,正在冒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