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在最后时刻，能够让周焱看见她原本的模样，已经是一种幸运。

不，从她死后开始，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种幸运……

这一次，是真的该和周焱好好告别了……

她正打算开口，阴冷刺骨的气息却是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

滴答、滴答……

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不断响起，杨微微看向卧室门外，一道瘦弱的漆黑身影正一步步走来，距离近了，她才看清那道身影的真正模样。

胸前被完全割开，露出其中早已腐烂的内脏，滴答声便是它身上的血液滴落在地的声音。

她认得这道身影，这是周焱之前的病人，那个手术失败的病人，她记得，它叫张强。

“你，杀了我……”

张强嘴中不断喃喃着，一双赤红的眼睛始终盯着周焱。

周焱在这一刻终于明白，杀死小雨的便是这只恶灵……它去办公室是为了杀他，只是恰巧小雨当时在里面。

想到这里，周焱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他问道：“为什么？”

“你，杀了我……”

“你应该知道，无论做不做手术，你都活不了多久。”

听到周焱的话，张强眸中的凶光更盛，声音也更加尖锐急促，“你，杀了我……”

它猛地冲向周焱，指甲变得尖锐细长，想要将周焱开膛破肚……正如当初对待小雨一样。

一道虚幻的身影突然挡在了它的面前，杨微微用尽全部的力气抓住它的手，然而她甚至连片刻都无法阻挡。

嗤！

张强的手掌插入了周焱的胸腔，而后猛地用力。

“不！”

杨微微冲向周焱，她拼尽一切想要阻止张强，却只是徒劳，她的存在并非因为执念，相比于张强，弱的何止一星半点。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周焱的胸腔被张强撕开，刺目的鲜血染红了地板。

泪水溢满眼眶，朦胧间，她似乎看见了周焱体内的另一道人影……那道人影冷漠的望着张强，似乎想要将它记在脑海。

这一刻，杨微微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冲了上去，献出自己的一切，虽然微不足道，但……她满眼希冀的望着那道身影，“求你，为他报仇……”

洛忆感受到一股清凉的气息涌入他的鼻尖，周焱已经濒临死亡，他控制着周焱的身体，缓缓抬起了手，而后，抓住了张强的手腕。

周围的一切开始破碎，杨微微的身形彻底消散，在最后一刻，洛忆深深的看了张强一眼，“我记住你的气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