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什么东西?”
沈舟慌忙跑过去看。
这一去,就发现原本空荡荡的笼舍里,平白多出了一只淡黄色的狐狸。
这只狐狸和隔壁的雪狐不一样。
体型要小上不少,耳朵大大的,尾巴末梢呈现黑色。
沈舟一眼就判断了出来,这是一只阔耳狐。
自己的动物园里莫名其妙多出动物的经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联想到老张出现在爬虫馆的那次,沈舟试探性地冲着这只阔耳狐喊了一声。
“翠萍?”
对方没什么反应,只是继续用那双阴测测的眼睛盯着沈舟。
似乎随时想要扑上来将他撕碎了一般。
对了,这个半张脸女人之前好像说失忆了,有很多东西记不起来了。
估计翠萍这个名字也忘了吧。
“算了,横竖躲不过。”
沈舟一咬牙,将自己昨晚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这只阔耳狐。
“...我是真的想帮你,但你那孩子实在是太难搞了。”
“不仅是我,就连老张都差点死在里面。”
他给对方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血迹,还有手上的口子。
试图想以这幅惨状唤起对方心里那所剩无几的人性。
阔耳狐没什么表情,只是依旧盯着沈舟。
似乎已经在思考要从哪里下嘴。
“这件事背后还有别人。”
“你的孩子恐怕就是因为他们才变成这样的。”
“你不想报仇么?”
沈舟在听到那个张姓男人说翠萍想要阻止他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想。
没有哪一个母亲,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变成这样一种吃人嗜血的怪物。
而她的丈夫早就已经被怪谈组织给洗脑了。
为了所谓一家三口的团聚,他甚至不惜将翠萍关起来,将她活活逼疯。
这两年的疯疯癫癫,对她而言是一种耻辱。
她没有办法再去面对这样的自己,所以才会在意识慢慢清醒的时候,选择了跳楼。
而酿成了这个悲剧的原因,或许是她丈夫的偏执。
更或许是这个怪谈组织的野心。
果然,耳廓狐的脸上似乎有一丝松动。
她并非全然失去了记忆,只是整个脑子浑浑噩噩的。
死亡虽然让她从疯癫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但却会让她下意识地逃避这段人生中的至暗时刻。
沈舟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来。
那是一张画。
他本来想找点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确确实实去了绿园之家。
这样在和半张脸女人沟通的时候,也显得有些诚意。
但是他身上的东西几乎都被拿走了留证了。
除了他强烈要求拿回的手机,就只剩下个老张。
估计还是陈正知道他要拿回动物园,特意出面替他保下来的。
于是思来想去,沈舟只好凭借着记忆手绘了一张翠萍的画像。
但他画工有限。
画面上的人歪歪扭扭的。
只能勉强从头上戴着的花冠,还有身上穿的婚纱判断出这是一个新娘子。
“我看到你的照片了。”
沈舟的声音很轻。
“就挂在客厅的墙上,笑得很好看。”
他想这应该是翠萍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耳廓狐的眼中似乎也隐含了些泪意。
似乎也想起了之前那个阳光积极的女孩。
那个时候她们刚刚结婚,满怀着对未来的期望。
她在疯的这段时间里偶尔也会清醒过来。
但看着自己满身脏污,一副邋遢的样子,想起别人对自己异样的眼光。
她的自尊心竟是在那时候直接破碎了。
耳廓狐抬起前爪指了指沈舟手上的纸张。
“你想要这个?”
沈舟有些诧异,毕竟他这个鬼画符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
但对方想要,他还是将纸张卷了起来,然后从铁丝网的缝隙里递了过去。
耳廓狐咬着那张纸,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假山后面。
“这是什么意思?不打算杀我了么?”
沈舟看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不管怎样,好歹对方没有再用那种我下一秒就要扑上来的表情盯着自己看了。
“哎,也不知道任务失败了有没有安慰奖什么的。”
沈舟心里有些堵。
怪婴被青灯女直接给撕了,连个毛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