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尺拍了三声,意味着就要上课了。
新生们拿出准备好的教材,老生却一动不动,该干嘛干嘛,搞得大家一头雾水。
上课之后,张凌源很快明白了原因。
通课老师先简单自我介绍了一句,“鄙姓刘,叫我刘先生就行。”
然后开始了一大篇漫无边际的谈论来鼓舞士气,各种引用案例,随便一句便是哪怕当朝强如杨首辅,也曾在太学府上课,书生最不怕的就是年少无为,一旦开窍,一飞冲天尚未可知。
......
足足讲了一个时辰,才开始今天的通课。众老生们长缓一口,强打起精神听刘老头讲义。
张凌源是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刚走出教室,常云山又跑了过来。
劈头盖脸就指着他声讨。
“张凌源,今天的五经跟国语你听得懂吗?”
“关你何事?”
张凌源也是钦佩常云山,一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看你上课的时候没精打采的,师兄弟们都在好好注解,你一个人在那里冥想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刘老头刚好走了出来,听到了两人说话。
张凌源一眼了然,觉得又笑又烦。
“我闭目凝神是因为能记住老师说的内容,看不见的情况下会让我处于封闭假象的环境,能学的更快。”
“胡说。”常云山显然不信,“哪有人闭眼听课的能听好的。”
“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蒋绍文还能在梦中做题,你也说他在诳你?”
“蒋绍文是蒋绍文,别人武榜第四,文榜第六,跟你有何可比性。”
“好好好。”张凌源不想跟他争了,“就算我闭目听课,跟你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常云山见他居然认了,脸上藏不住欣喜,故意加大声音。“张凌源,能来太学府是你的福气,没想到你这么不珍惜。我好言劝你,你不但没有悔意,反而咄咄逼人。你说跟你没有关系?怕是忘了我们同为襄州人,同为太学府的学生,同为先生的弟子。受其恩惠,不知尊重。张凌源,可知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的道理?”
他说的高昂,宽大袖袍飞舞,好似唤醒麻木众人的书生,引的很多目光投向了这里。
其中就包括了蒋绍文,文榜第一方不平,郑炎,武榜的巴蜀小子,吴越,吕宁。
“又在搞什么东西。”郑炎哼了一下,对这个油头粉面的小子相当不满。
堂堂七尺男儿,敢做不敢当。
“郑兄猜一猜,常云山想要干嘛。”蒋绍文谦谦一笑,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凌源,后者递给他一个苦笑。
“不知道,反正没什么好事,说别人咄咄逼人,你看他兴奋的都要跳起来的样子,到底是谁在咄咄逼人。”
“哈哈哈哈,郑兄慧眼。”蒋绍文笑的没心没肺。
“勾心斗角,有辱斯文。”方不平骂了一句,一眼看出事情本质,没了兴趣。
“蒋兄,我去把那小子揍一顿。”郑炎撸起袖子。
“诶,别,多有意思。”蒋绍文用下巴示意,“那个人很有趣的。”
见看的人越来越多,常云山自认为今天的目标成了,他就是要造势,越多人关注越好。
见事情开始不可收拾,刘老头不得不出面解决问题,忍着烦躁走到两人面前。
“从之,你们何事争论?”
上了一节课,他已经对新来的八位学生不再充满期待,都是些天资平庸的人,哪怕课听得还算认真。在太学府,天才努力的人随处可见,好学在这里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张凌源不懂常云山是单纯的想恶心一下自己还是干嘛,反正看起来事情不解决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