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您看不起夕娘的出身,也是娘,您非要儿子参加科举,光宗耀祖,您还记得儿子答应您去杭州念书之前,您对儿子说的话吗,您说只要我能高中,便不会阻止儿子娶夕娘。”
罗钰说到这里已然有些哽咽,但还是继续说道;“儿子答应了您,甚至都顺着您的意思,没有同夕娘告别便走了,这些年来,更是一封信都没有写过,儿子做到了当年答应您的所有事情,也希望娘能遵守当年的约定。”
一口气说完这些,罗钰又重重地朝罗母磕了个头。
罗母却只觉着一口气没提上来,她当年也只是缓兵之计,原以为只要她儿子有一段时间没见傅竟夕,就不会这般念着她,原以为,只要他高中,知道了做官的好处,便不会再执着于那样一个女子。
“你要娶她,也不怕葬送了你的前程。”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将她知道的告诉她儿子了,不然她儿子这辈子都要毁在那个傅竟夕手上了。
“你真当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吗?哼!你以为那个傅子渊真是她师父吗?那明明就是傅子渊同一个罪臣之女所生下来的孽种。”
罗钰根本不信她娘的话,开口便是反驳:“这不可能。”
罗母只是冷笑道:“不可能,怎么不可能,一个未婚的男子为什么要带着这样一个拖油瓶,你怎么不想想。娘我亲眼见到那个傅子渊供奉着一个女子的长生位,那女子分明就是十几二十年前获罪的杨家的女儿,你当真要为了一个罪臣的后代,毁了你的将来吗?”
那傅竟夕肯定就是傅子渊同那杨家姑娘的私生女,她便是知道了这一切,才会阻止自己儿子同那傅家来往,她不敢想若是她儿子真的去了傅竟夕,她都能知道的事情,万一东窗事发,她儿子,她们罗家就都毁了。
一时间知道的信息太多,罗钰都还反应过来,一时就只能怔在原地。
罗钰的内心便像这屋子一般,无论外头的阳光有多大,都照不进来,他原以为他娘只是因为夕娘无父无母才看不起她,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般缘由。
如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
“奶娘,您这是又买的书吗?”
卫霖看她奶娘捧着好一摞书进来,便自然而然地以为是她奶娘买回来的书,毕竟他奶娘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看看话本子。
正当卫霖打算从她手里接过来时,却被他奶娘啐了一眼。
“去去去,这怎么好是你现在看的,等你成亲的时候,奶娘我肯定会给你也备着的。”
卫霖不明白她奶娘到底再说什么,他在奶娘面前一向比较随意,便直接拿了一本翻看起来。
谁知这上面画的竟然是这些,他看了一眼便整张脸都红了,立马把书放回周婆婆手上。
“奶娘,你拿这些做什么?”
比起卫霖来,周婆婆倒是淡定地很:“这有什么,谁成亲的时候不看上两眼,你要是早些成亲,也不至于这都不知道。”
周婆婆也不同他继续说什么,女孩子家的事,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知道的。
其实这些是她专门买来给傅竟夕的,今天她便知道这傅姑娘对这床笫之事还不甚了解,若是陛下以后还来傅姑娘这留宿,难免不会真的发生些什么,她思来想去,觉着有些事还是得让傅姑娘了解一些,到时候也可以不那么被动,甚至说不定还可以讨陛下的欢心,到时候说不定傅姑娘的名份就有着落了。
这么想着,便也就把书送去给了傅竟夕。
她一进去,便看着傅竟夕趴在桌子上,手里还拿着她今儿个给她送过来的信。
她刚把书放下,还没等她说什么,便听见傅姑娘问她。
“周婆婆,您知道从苏州到京城的船只多久一趟吗?”还没等听到回答,傅竟夕又开口说道,“不过也不知道嬿娘他们是不是坐船来的,还是不是坐船呢。”
还有她也不知道到底是送信的快还是人来的快。
说着说着,傅竟夕就又趴了下去。
周婆婆只当她是待着无聊,也知道她心里盼着她说的嬿娘来寻她,心里不禁发愁,这姑娘要是入了宫可怎么待得住呀。
“姑娘,您要是无聊,倒不如看看这些书,这是老婆子我特意给你准备的。”
其实傅竟夕不是特别爱看书,平日里也就只看看一些话本子,可她怎么好拂了周婆婆的好意,便随便拿了一本。
她一打开,竟然是画的,不免看得认真了些,看了两页才渐渐明白过来是什么。
脑子里不免想到了她和先生,一时间连耳朵都红了。
“周婆婆,您给我这些干什么?”
周婆婆却在一旁笑着说:“姑娘,您和陛下如今这个关系,有些事情早晚都要有的,这本也该由您的母亲同您说,只是您如今在这却连个长辈都没有,所以这有些事,您要是不嫌弃,也只能有老婆子来同您说了。”
最后,周婆婆还是拉着傅竟夕给她讲了好些男女之事。
傅竟夕不知道,周婆婆到底是怎么做到脸不红气不喘得同她说这些,反正她听完是再也不能同往常一样面对周婆婆了。
周婆婆其实也是蛮心疼这个姑娘的,自然也希望她过得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