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从床上爬起来不久就出来兴风作浪,还想趁机收复自己的婢女,简直坏的流脓了。怎么?只是表面关系好没有办法满足你吗?”
女人举着剑在贺岚身边坐下,那双犀利的眼睛像是正瞄准麋鹿的鳄鱼。随手拿起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又丢回了盘子里。满脸嫌弃。
“何芳斋的点心不合你胃口?”
“甜的腻人。”
被威胁的人脸色没有变化,威胁人的也举重若轻。
互相之间一眼就看清了对方的恶劣。
“我倒是很喜欢呢。”
伸手捡起一枚糕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贺岚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香香的,甜甜的,可爱,想吃。”
女人脸上再度露出嫌恶的表情,削铁如泥的利剑又靠近了几分,加重了威胁。
“我可不是来和你闲话家常的,这些黏黏腻腻的东西就省了。有什么事情找我,说罢。”
贺岚一脸无奈:“我当然也想开门加上的说清楚啦。可是你做的事情,不是一两句就可以说清楚的吧。”
“你什么意思?”
“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的话将要对很多人产生深远的影响。为了避免你日后因为不记得我说的话而感到痛苦,我希望你能把剑拿开。有助于你理清思绪,保持冷静。”
一边随意的说着,一边将脖子旁边的剑小心翼翼的移开。移到一半却移不动了。女人眯着眼睛,露出了冷酷残忍的表情。
“你现在还没有死只是因为你对我来说还有利用价值。不要得寸进尺哦,小朋友。”
那骇人的气势仿佛是地狱阴冷的空气压迫着周围的一切。
只是单单看着那双眼睛,就有足以吓破人胆的阴郁在其中流转着。从胸口传来的窒息感和突然强劲的心跳提示着身体的不适。四肢冰凉仿佛空血不足似得。
贺岚注意到那把搁在自家脖颈上的利剑,却原来似曾相识。银光闪闪的剑身上布满千锤百炼才能造就的浅蓝色花纹,中心的凹槽刻着奇怪的铭文,锯齿状的银色剑柄修长,两条长龙缠绕,祥云如许,红色的宝石和绿色玛瑙以超凡的技艺巧夺天工的镶嵌左右龙目上。昭示着此剑的价值不菲。
但更重要的是……
贺岚有理由相信,这就是传说中能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杀人不见血的利器。
连恐惧都被压制了。只注意到……
“好漂亮的剑。”
情不自禁的引人赞叹。
“哼哼,漂亮吧。”
说不上是意兴阑珊还是怅然若失的嗤笑。
“是那种传说中的……家传宝剑之类的吗?”
“不是哦,是有人送的。”
压低了剑身,女人拿一张素净高冷而秀美的面孔带着得意凑近了贺岚正兴趣盎然的双眼:“你喜欢的那个人亲手。”
一瞬间,那双一直以来温柔娇俏的面孔扭曲了,那双纯净的眼睛里泛起涟漪,赫然如同洪水绝提一般,凶狠和无情汹涌出来。
原本自然的放在桌上的纤细的手猝不及防的抓住了那压低了拿剑的手,女人眼里闪过惊诧和不以为意,而后,血争先恐后的从纤细的脖子上流出来。
女人大惊失色,想要后退,但坐着的身姿后仰的一瞬间,带动了桌布,桌面的碗碟霎时间翻了个身,脱离了引力,飞了出去……
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手,又小又凉,但力气大的可怕一瞬间捉住了她,两个人反倒在地上,汤汁在身边溅射一地。剑被横压,以快的可怕的速度,一下刺中了女人的胸膛,剑刺进了地板,将女人扎在了地上。
感觉到痛的前一刻将身上的人一掌打飞了出去。远远的跌在地上,两人转头,都痛苦不堪的看见了对方。
对视的眼神,一个是不容置疑的笃定,一个是错不及防的惊惶。
“你……”
女人痛的几乎要窒息了,想要伸手去拔剑,一个身影却冲上来,突然将剑身猛然插得更深。
“啊——!”
女人一声参加,贺岚松了手。
脸颊沾着血,脖子上鲜血横流,面色却是一派平静和坦然。
“这样流血下去,五分钟就不到就要完了吧,而且肋骨也断了。”
从衣袖里掏出十灰散,一边喂水服下,一边撒在患处,仿佛香灰一样的东西,是贺岚特地找章天均要的。在这之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古代的外伤止血的药这么管用。
“效果比我想的还要好啊。”
瘫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流血不止,面露痛苦之色的女人。贺岚抬眼环顾四周,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
而楼下,剑穿出来的地方,也早就安排好了。
“现在要你交出来惜阴丸会不会太迟了?”
轻笑着问,女人脸色惨白,却咬牙切齿:“你妄想,是我大意了。”
“NO,NO,NO。”
贺岚摇着手指,露出灿烂的笑脸:“和你大意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哦,你倒在地上的位置可是和我计算的分毫不差呢。”笑脸逐渐消失:“唯一没有想到的,只是你说的那句话而已。”
女人不做声了。
“看你的脸色,以为我是因为那句话才行动的吗?”
想到那句话。
贺岚叹了口气:“哎,现在有点反应过来了,有点想要杀掉你啊。看你的样子也是杀人无赦的,死了也不算太冤枉。到了地狱说不定我们两个还有可能做个狱友。”
“哼。”
女人又是一声嗤笑。
贺岚瘪嘴,知道自己被看穿了。
比起懦弱,应该说是讨厌吗?取走一个人的性命……这种事情她并没有兴趣啊,而且出乎意料,她其实不是很讨厌这个女人。
伸手抚摸了一下造型流畅而独特的剑柄。贺岚鼻子酸了酸:“这是那个人送的吗?不愧是剑神啊。这么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