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何昭那日在画舫上所说的话,很快就通过他那些狐朋狗友传到了全城人的耳朵里。
沛城的百姓们听闻后,那叫一个心花怒放,盼了那么多年,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可算是有了。
因此每日见面时,总要互相问上一句,“哎,你听说何家那个大公子说的话了吗?”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又或叹息或愤怒的来一句,“何家大公子可真是个畜生,就是可怜那张家小姐了。”
他们每日里这般闲聊,仿佛是真的对何昭有多么的嗤之以鼻,又是多么的心疼张家小姐。
可是这些话继续传下去,对他们口口声声骂畜生的何昭不会有任何影响,只会伤害到可怜的张家小姐这件事,却并没有谁在意。
不过,就算张家小姐因此而羞愤自杀,又能怎么样呢?
她便是死了,要怪也只能怪在畜生般的何家大公子头上,跟他们这些传话的百姓又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何家公子是个畜生,张家小姐甚是命苦可怜”,这个八卦很快就真正传遍了整个沛城。
这一点,让鸣莺现在很是暴躁,恨不得能割了那些传话人的舌头。
作为张有仪的陪嫁丫鬟,她从六岁就跟自家小姐长在一块,一心一意地认为样样顶端的自家小姐应该嫁一个如意郎君。
可没想到老爷抽了风,将他家小姐嫁给了一个风流滥情的畜生。
这嫁了也就嫁了,姑爷不干人事也就算了,可竟有那么多百姓在背地里嚼舌根。
她刚开始还想着姑爷平日里也不回何府,她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还能乐的清净。
可没想到,她千防万防,防不住别人嚼舌根的那张嘴,硬生生的教他们把话传到了她家小姐的耳朵里。
张有仪坐在房中,看到自小跟她长大的小姑娘臭着一张脸,仿佛是有人欠了她八百两银子没还一般,不由得轻轻笑出了声。
“小莺儿今天怎么这么生气?臭着一张脸,不怕变丑了以后嫁不出去吗?”
“我才不要嫁出去”,鸣莺立马回道,然后走上前几步,跪伏在张有仪的膝头,“小姐,你别难过。”
张有仪有些失笑,摸了摸鸣莺的头发,“小莺儿你说,我为什么要难过呢?”
“还不是……”,鸣莺话说一半,把嘴闭上,不愿再继续说下去。
中午她一个不小心,教人将话传到她家小姐的耳中后,她亲眼看到她家小姐坐在屋里,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个下午。所以这时哪怕再生气,她也不愿将那话再说一遍,不愿自家小姐再听一遍污言秽语。
只好转了话题道,“小姐,听人说今天夜里有花灯节,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张有仪见她如此生硬的转了话题,心下明白她的意思,也就跟着附和道,“傻丫头,新嫁娘哪有刚进门一个月就出去的道理呢?”
“可何家的老爷和夫人早都去世了,现在您就是家中的主母,您要出去不还是一句话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