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她忽然闭上嘴来，似是意识到什么，然后连忙道，“无论去哪，我都想在小姐的身边。”

可还是晚了，流翠觉得有些头晕，她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沈秋是什么时候给她下的药，她们明明吃的东西是一样的。

沈秋见她要倒，靠近些扶住她，露出个清浅笑意，“傻丫头，以后别人再给你糖葫芦让你先吃，你可不要乱吃。”

流翠隐隐约约有些意识，她不想睡，她知道睡过去就再也见不到沈秋了，可到底还是没忍住。

她隐约听到沈秋说，这座城总要有人守着，不撑到你逃出这里很远很远，不保住这个国家，怎么能让你看这万里山河呢？

流翠心里一急，她想说山河再美，她不在她身边她也不会看，可眼前一片漆黑，她越坠越深……

南言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他们呢？你呢？”

“他们啊”，齐衡笑了起来，抬手指向他左边传来血味的远方，“江老夫人，江有怀，素衣，沈望之他们，都在这城里，你来时他们的尸体还热乎，不过现在估计都凉透了。”

“死的有些晚了”，南言闻言感叹道。

“是啊，死的有些晚了”，齐衡说，“从姐姐到我一共十七年的时间，牺牲了无数人才把萧国从亡国深渊拉回来，可他们却在这被占领的地方安然度日。”

“不过幸好”，齐衡叹了口气，“这也是最后一座。”

“姐姐？”

“嗯，沈秋是我的姐姐，是我七岁时因为恐惧，抛下的姐姐。”

“你杀了你的父亲？”

“嗯，所以你要代表天道来惩处我吗？”

“不”，南言摇了摇头，“天道没空，我也没空。”

齐衡笑了起来，“没空真好。”

又说，“我以前一直以为我是忘不了姐姐的死才纠结于过去，可我杀了他们后发现，我纠结的不是姐姐的死。”

“为什么？”

“求仁得仁，该护的，我姐姐护住了。该活的，我姐姐半点没白活，她死得其所。”

“那你在纠结什么？”

“我一直记着过去，是因为我忘不了那个因为恐惧，奔跑着下城墙，抛下了姐姐的自己。我想回到过去，不是想救姐姐。我只是想死在那天……”

南言敲了敲桌子，“我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你要听好的，还是听坏的？”

齐衡不知道她是如何转到这个话题，却还是选了，“好的。”

南言，“……”

“你不按常理出牌”，她瘪了瘪嘴，“不行，你要听坏的。”

齐衡看着她这般孩子气的的动作，忽然觉得她真的很像一个孩子，“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是我刚刚试了一下发现，我不能把你送到你想去的地方。”南言说，“好消息是，这世上我的能力不能成功的人只有五个，我很好奇你是谁。又恰好在遇到你之前，我听到三个狐妖的故事，动了改变自己做生意方法的念头，身边需要个人。所以，……”

南言伸出手来，“我打算把你带在身边。你从来不曾存在的所有过去，以及从今往后的所有未来，你打算去哪一个？”

齐衡见她伸出手来，仿佛认定他一定会拉她的手，他想，她怎么确定他会拉住她的手呢？

不过条件的确有些诱人，他从都不存在，所有事都不曾发生，与他无关的过去。

他轻笑出声，搭上了她的手，“我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