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静坐的少女听到他问，却并没有回答对是不对，只是将方才并未扔出去的合欢花拿在手上把玩。

“我曾经听说若是有一个人想在某个国家成为将军，那他除了通习六艺外，还必须博览群书。”

说及此处，南言话锋一转，“可是，将军要博览的群书里，也包括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语怪之书吗？”

人可划作三六九等，书自然也有高低贵贱之分。常言说的好，君子不语怪力，圣人不语鬼神。

凡间那些记载天下鬼怪之事的书，因这一条通通都被划分为入语怪之列，常为读书人所不齿，认为其上不了台面，只可流于贩夫走卒之口。

像蛮蛮这种并容易不为世人所见的妖怪，齐衡若不是从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语怪之书中看到，又是从何处得知的呢？

可一个十数年如一日不忘复仇，征战沙场的将军，真的有时间去看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语怪之书吗？

若是他不曾看过那些语怪之书，那蛮蛮就是比翼鸟这件事，他又是从何处得知？

诸多的问题在南言的心头打转，她垂下头去，目光灼灼的看着树下靠在墙边的齐衡，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番。

这世上能对她产生影响的存在不过五个，他们不是生来地位比她尊贵，就是法力比她高深。

可无论是哪一种，只要他们有意隐藏自己，她就绝对没有办法看清他们的本质。

眼前这位与寻常凡人无异的齐衡，若真像他所说不知道自己还有别的身份，那就真的只可能是那几位中的某一个脑子抽风到人间历劫。

只是这三界六道要出多大的事，才能麻烦他们这些老不死中的某一位，亲自下凡历劫，甚至心有执念到找上她只为回到过去求死。

天道难测，便是她都不能窥探几分，真不知道此行带上他，究竟是对是错。

南言心下如骇浪翻腾，身为罪魁祸首的人却淡定如常，齐衡看着南言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怀疑，却显得很是安然自在。

“姑娘想必是忘了，我若是不曾看过你口中上不了台面的语怪之书，又是从何处得知姑娘的呢？”

有风拂过，合欢树发出沙沙的响声，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