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哥儿是越来越阴沉可怕了,幸好将他安排嫁出去了。不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实在叫人难受。
林欢心中盘算起来,林芝儿心比天高,一心想要攀上高枝,乌鸦变凤凰。那好,那就让她摔在泥地里,看她还能得意到几时。
现在的林欢只能想想而已,毕竟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好。不过好饭不怕晚,慢慢来吧。
这平溪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村里有好几十户人家。村子依山傍水,倒是个山明水秀的好地方。而里正家正是在村头,已经快到村口了整个村子里,只有里正与村里的祠堂才是青砖大瓦。所以,里正家也算是村里的头一份儿。
林欢一早就出门,去李家拿上兔子,又包了一包蜜枣,这才去里正家。
并不远,不过一盏茶功夫也就到了地儿。敲了敲院门,不多时就有人应声过来开门,“咦!欢哥儿,你怎么来了?”
应门的是里正家的小儿子许砚,他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近日学院休沐,所以便呆在家里。
他见到林欢明显有些惊讶,欢哥儿还从来没有上门过,今日怎么来了。前阵子欢哥儿寻短见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村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今儿个欢哥儿上门来,他的身子这是好了?
林欢微微一笑,“里正大伯可在家?昔日承蒙他的关照。今日身体好多了,特意来谢过里正。”说完将手中的篮子递了过去。
这一笑让许砚愣了愣神,欢哥儿平日里跟村人都不怎么亲近。偶尔远远见到,也是一副死气沉沉阴沉郁晦的样子,让人很难亲近。
今日欢哥儿依旧是一身洗的发白打着无数补丁的旧衣,可是因为他不再畏手畏脚,反而挺直了腰板,行动举止间也端庄大方倒给人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那一抹笑,在他略显苍白的巴掌大的脸上,仿佛一抹阳光,让整张脸都明媚多姿起来。
明明欢哥儿还是那个欢哥儿,怎么变得仿佛全然陌生了似的。不过说实话,还是这样的欢哥儿才让人觉得亲近。
许砚不知道欢哥儿递过来的篮子里装的什么,不过还是接过手来,忙道:“在家在家,欢哥儿进来吧。”
林欢大大方方的笑着道了谢,倒让许砚有些手足无措。等欢哥儿进了堂屋,这才回过神来,打开篮子面上遮着的布,不由一愣,欢哥儿竟然送了一只兔子来。
许何氏从厨下出来,见到儿子发愣,走过来,“怎么了,是谁来了?”
许砚将篮子递给了许何氏,“娘,刚刚是欢哥儿过来找爹,这是欢哥儿送过来的。”
许何氏一探头,也是一惊,“欢哥儿怎么将兔子送来了?”她看了一眼堂屋,摇摇头,“这些不能收,都是乡里乡亲的,你等会儿将这些原封不动送回去,顺便将家里的柿饼给装点让他带回去。”
欢哥儿的条件,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她也听说了,欢哥儿昨日上山好运的逮到了两只野物,想来也是不容易才得来的。只是他怎么没有拿回林家,反而送自己家来了?也不怕林家人闹腾吗?他们要是收下了,良心也过意不去。
嘱咐了一番,许砚表示记住了,许何氏这才放心。
欢哥儿一路进了堂屋,就见里正坐在屋中,手上似乎在写划着什么。
见到欢哥儿,里正诧异了一瞬,“欢哥儿,你怎么来了?”
就听林欢笑道:“里正大伯,冒昧来打扰了。当日里正为我证明清白,以免我被人诬陷为偷贼,心中十分感念,今日特来谢谢里正大伯。”
里正没想到欢哥儿真的上门来道谢来了,之前欢哥儿的话他只只是听听罢了,他举手之劳,哪里用欢哥儿特意前来道谢。
许砚进来,送上碗糖水。又悄悄将欢哥儿送来的东西还有娘的话都说给自己爹听了。
里正倒是不在意这些,欢哥儿的情况他们都心知肚明。今日能上门有一句话,他心中也十分满意的了,至少他的好心没被当成驴肝肺。
里正让欢哥儿坐下,“说这些做什么?你本来就没有错,为你说两句话又能怎么样?只是林家人……唉!我也没帮你什么。”
林欢自然明白里正的难处,“我知道的,里正大伯也尽力了。为了我的事,里正大伯没少劝我爹。只是……”林欢苦笑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里正也叹息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