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阳早已升起的新城,阳光从这林立着钢筋水泥的森林缝隙中刺入,照射在过往的行人身上。空气中还弥漫着灰尘与水泥的气息,徐玉生脚踩人字拖一手抓着装有早餐的塑料袋,一手拎着菜市场最新打折的蔬菜转悠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最近星城怎么竟发生些怪事,先是屹立不倒很多年的星河大桥居然质检不过关被相关人员封锁禁止行人上桥,然后是星城及周围连着十几天的高温无雨,就连太阳也感觉比以往的六月要早上许多。才不过早上八点,徐玉生就被热得像蒸了桑拿一样,后背的汗液润湿了印着江南style字样的白色T恤,侧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微红,像涂了一层浅色系的口红。
世界末日了?可是2012都过去了,看来玛雅人并没有什么时间观念,不然世界末日自己就可以不用上学了,徐玉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胡思乱想到。
也不知道老板娘起床没有,待会要是叫醒她估摸着以她的脾气又得挨顿骂。
心中这么思量着,徐玉生就开始在街上提着菜东看看西看看的转悠。那边的玩具店推出了全新的变形金刚玩具,这边的书店里面又多加了几本新出的全彩火影忍者漫画,徐玉生都趴在橱窗上贼眉鼠眼的记下来,等到下次生活费或者小费攒够了再来买一两本回家搭配着动画看。
别人觉得他像个无事可做的老大爷,但徐玉生却觉得自己拎着袋子步履矫健地像个巡视阵地的雄鸡将军,阵地之内的虫子都在他管辖的范围内!
因为徐玉生喜欢幻想,他喜欢在幻想中一点点完善自己和自己的生活,。他觉得其实地球上是有两个世界的,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会八国语言,考试永远年级第一,家境优渥,全能游戏高手,早餐的菜包还是一块一个……人如果不会幻想,那和虫子有什么区别?
虽然徐玉生在学校是被划分在背景板区域内的隐形人,属于“啊,我们班好像还有这么一个人”范畴内的那种。但他却又是个整天在脑子里幻想着自己会如何出风头的家伙,在他的幻想中他把世界首富,超级明星,体育巨人,政坛名流全做了一遍,曾几何时他也会因为看过《哈利·波特》而在七八岁那几年天天守着他老家那老楼层的旧信箱,期待里面有着来自霍格沃兹的来信告诉他该去拯救多灾多难的巫师界了。
当时他还甚至还认为自己那许久未见的母亲应该是维护巫师界秩序的重要人物,每天都要和伏地魔等黑暗势力斗智斗勇,而作为她儿子的徐玉生虽然也拥有着和母亲一样超强的魔法天赋,但因为不想把他卷入到这魔法界的战争中来所以一直让徐玉生和他的爷爷留在乡下过着平凡人的生活,那段时间徐玉生几乎天天想着希望伏地魔快点打败老妈把自己接到霍格沃兹去跟着邓布利多学习魔法。
然而霍格沃兹直到徐玉生上高中也没有发信过来,无论邮政还是猫头鹰。
时间就像是一个能装下任何事物的神奇树洞,他能把春风夏雨和秋霜风雪都装入其中。放学时操场放的古典乐、归家的学生自行车上的铃铛声,垃圾桶里的试卷、老师的唠嗑、楼层那生锈的绿信箱、傍晚夕阳的余晖、七龙珠的漫画、还有一个孩子对未来朦胧的幻想通通都被塞了进去,当他想要找回这些回忆时,便只剩下了那些零散着的仿佛还发着光的碎片。
徐玉生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规规矩矩的活在过去和现在却唯独没有未来的十七岁少年,孩童时的梦想到现在坚持下来的也就只有寥寥几个,考上个好大学和成为假面骑士。
最好的话还是找个富婆给他开个游戏厅每天供他打游戏,但是哪个富婆会看上一个只会打游戏的宅男呢。
老师说他没志气,何明说他没骨气,但徐玉生却只想以后的日子过得轻松简单一点。毕竟自己还有个在外奔波的老爸和在老家当小学校长的爷爷要照顾,谁想长大以后面对车贷房贷还嬉皮笑脸的说我爱生活我爱工作,徐玉生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享乐主义者兼职白日梦想家。
梦想很杂,杂而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