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饮魔刀斩共十二式,陆浩然如今只习得最简单的前两式,进度不可谓不慢。
陆浩然定了定神,左手持刀,气沉丹田,脑中想象招式,手中便使了出来。
在韩休看来,那一招一式都很简单,并无特别之处。
其实魔刀斩的招式本就没什么复杂的动作,讲求的是直击要害,冗余的动作反而不利。若是功力深厚,使出来威力惊人,可如果是陆浩然这种半吊子,那当然是没什么厉害的了,反而给人一种儿戏的感觉。
陆浩然还没演示完,丁鸿便看不下去喝停了,骂道:“你这是耍的什么?!软绵绵的像什么样子!”
一把夺过他的刀,气道:“看好了,这才是魔刀斩!”
说着,一把钢刀在手中挥舞起来。
刷刷刷,只见寒光凛冽,气势逼人,最后劈空一击,隐约有一道红色气流自刀刃中劈出,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很深的沟壑,直达院墙,余力使得墙壁裂开一道缝隙。
韩休二人看的目瞪口呆。
丁鸿重哼一声,将钢刀掷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那钢刀没入土中,只留一截刀柄露在外头。
陆浩然呆呆地站在院中,十分沮丧。
韩休和蔡文轩过去安慰他,他虽勉强挤出个笑脸,可那笑得怎么看都像是在哭。
这么一来,韩休也不好去求点拨了。又陪了陆浩然一会儿,便和蔡文轩一同告辞。
……
陆浩然在后院静坐了约莫有一个时辰,目光落在旁边石桌上,叹了口气,站起来,捧了白棋,从后门出去。
走了大概半炷香的功夫,遇见一条小河,顺着河流往下游走了片刻,从木桥上走过去,周围越来越偏僻。
最后在一片竹林前停下。
一条小径通向前方一座竹屋,入口处有一石桌,上面刻着纵横线。
陆浩然在桌前坐下,将棋盒放在桌上,摸出一颗白棋,面向小屋道:“黑白先生,我又来了。”
说罢,白子落在星位。
白子刚刚落下,只听嗖的一声,从几丈外的竹屋窗口中射出一枚黑子,准确地落在了棋盘上的小目处。
陆浩然并没有见过竹屋的主人,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每次来了就像现在这样下棋。因为不知道自己这位棋友的姓名,便玩笑般地称其为黑白先生。
黑白先生来历成谜,谁都没有见过他,因为他从不见人。拜访者可以下棋,但不能靠近竹屋。若是有人意图靠近,先是飞石警告,若还不退后,下一颗石子便会打在腿上,少不了筋断骨折。
起初来下棋的倒不少,只是这位黑白先生棋艺实在深不可测,每回都被虐杀的棋友们渐渐的不再来找虐了。陆浩然棋艺尚可与之一战,十局中能赢一两局,空闲时便来下上一两盘。
“黑白先生,我真是太没用了,每次都让爹和师父失望,这样下去,我怎么能接下镖局的重担呢。爹的身体越来越差,我真的不忍心看他继续操劳下去了……”
嗖,又一颗黑子飞出,却没有落在棋盘上,而是打中了旁边一支竹子,上面刻着四个字:“闭嘴,下棋!”
陆浩然于是不再言语,专心下棋。可他今日明显不在状态,频频失误。
当一条大龙被黑子闷死后,胜负几乎可以确定了。
陆浩然不喜欢轻易放弃,继续下。
结果不出意料,惨败。
这怕是他有史以来下过的最烂的一局了,但是陆浩然心里却明快了许多。能让他这么快便走出阴影的,也就只有这些黑白子了。
陆浩然重整棋盘,准备再战,竹屋的窗户却关了起来,意思是谢客。
想来黑白先生也看出了他今天不在状态。
陆浩然没办法,捧起白子,朝竹屋方向说一声“我走了”,就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