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头来,陈仁心里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合着是这大汉对那油锅施了法术。
盯着灰衣大汉看了一眼,陈仁才开口问道:“鲁班术?”
本来陈仁拉开凳子坐了下来,灰衣大汉心里也没什么想法。
可他看着王老二冲着陈仁又是问好,又是行礼,还要给陈仁顺出个单间来,他这心气儿当时就有些不顺了。
大家都是捞阴门的,凭什么就你受人尊敬?
“知道便好,区区一个陪死人寻欢作乐的,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听了灰衣大汉这话,陈仁满头问号。
你脑子有泡是吧?
我出门吃个早点,还能碍着你了?
陈仁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当即回道,
“你就是鲁班投胎下了凡,我在这儿喝碗豆浆,也不影响你断气儿回天庭吧?”
这话一出,灰衣大汉当即一拍桌子:“大胆!敢辱我仙师英名!”
说话间灰衣大汉又从怀里掏出一根木蛇,叽里呱啦一阵念咒以后,又冲着木蛇脑袋点了一下。
那木蛇也是奇怪,像是被人拧了发条一般,磕嗤磕嗤抬起蛇头看了陈仁一眼,随即顺着桌腿爬没影儿了。
“哼!小子你活不过三更!”
丢下一句狠话,灰衣大汉便拂衣而去。
陈仁坐在原地,有些发懵。
这出门吃个早点,莫名其妙就吵起来了不说,怎么还被人咒上了。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看咱两谁先倒霉。
陈仁顺手从怀里摸出了导气符,以符头在身上牵引出一条死气,随即搓动手指一弹。
黄符腾空飞起,无风自燃,裹挟在导气符上的那道死气,瞬间没入了灰衣大汉身体。
说实话,陈仁也不晓得将死气导入别人身体,会有什么作用。
毕竟他自己背着三条死气,三条霉气,这会儿也活得好好的,李无甲那老头儿身上,更是足足有上百条。
或许能让灰衣大汉倒点血霉?
就在陈仁内心忐忑不安之时,街口一阵烟尘飞滚。
抬头往烟尘中心看去,一名身穿铠甲,腰缠黄旗的武将,正勒马狂奔而来。
“八百里加急,挡路者死!”
灰衣大汉自然也看到了这匹狂奔而来的军马,可是他方才一连施了两个法术,体力亏空得厉害。
几次想要挪动脚步让路,最后也只挪出去一尺远。
军马狂奔而过,也幸亏灰衣大汉挪开了一个身位,不然马上那名武将,估计会毫不犹豫的抽刀便砍。
即便如此,灰衣大汉还是被那匹膘壮的军马,给蹭到了一下肩膀。
身形一个踉跄之下,灰衣大汉一连往后退了数步,直到一手按在王老二搓油条的案板上,身子才停了下来。
区区一个搓油条的案板,怎么受得住这个力道?
“啪塔”一声脆响,案板应声而垮。
身子失衡的灰衣大汉,急忙伸手乱抓,刚好抓到了案板旁那锅热油的锅边。
一锅热油倾覆而下,结结实实的盖在了灰衣大汉头上。
方才这油锅被灰衣大汉自己施了法,要想炸油条估计还不怎么行,但炸人却是戳戳有余了。
抱大的油锅翻了个底儿朝天,冒着腾腾热气的热油,顷刻间洒了一地。
盖在锅底下那颗脑袋,众人看不见是什么模样。
可脑袋下那身子嘛,已经有些肉香了。
陈仁站在板凳上,看着地上那半带焦黄的人形儿,捶了捶发堵的胸口,好悬没把肚子里的半碗豆浆吐出来。
灰衣大汉的死因,完全可以说是意外,还没人敢追究。
挡了八百里加急的信使,谁敢替他喊冤?
可陈仁心里清楚,灰衣大汉的死,十有八九跟自己打出的那一张导气符,有很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