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听到动静,胡雍这里才是稍稍回过神来,转头看到胡翊这里,恍惚的又是在胡翊前面那侍女手中提着的灯笼之上停留了一些,然后又是看了一下天色。
倒是似乎才是有些恍惚回过神来,发现,天色已经,昏黑到这般程度了。
“唉,老了,只是站在这想点事情,居然不知不觉就已经到这个天色了,”胡雍眼见着周边的一个天色,突然的叹了一口气,说着,整个人似乎也有些颓唐之意。
走在边上的胡翊见状有些意外,到底按说这金州城近来该没什么大事能让这锦州侯这般颓唐忧虑的事情才对,纵使那些土匪的乱子,对胡家来说却也不大碍事,横竖也是连金州城都不敢靠近,只能窝在那偏远山沟沟里面欺负一些穷苦百姓的家伙而已,难道又是生了什么变故,他突然的,又是想起前几日听到的那县令去几个大家族讨军粮的事情,但一边的,又是觉得荒唐,一个小小县令,当日游湖之时,那几个纨绔子说话虽然难听,但却也实在,就一个县令小官,想要将金州城这三个大家族给怎么样,说实在的着实有些不太现实。
“可是发生什么事了,竟是让大伯如此忧心,”胡翊心中念动,一边的也是出声问道。
而那胡雍闻言,本来不想多言,不过见着胡翊这里,到底是西府的大公子,人也算是不小了,想了一下,还是出声多说了两句。
“是之前那县令过来讨要剿匪军粮的事情,原本这城外来这么一伙流寇土匪,是不关我们这什么事情的,这军粮本身也不该我们来掏的,但这次来的这个县令着实狂勃,进来就说那匪寇原本就和我胡家有些渊源,是有仇的,这次我等要是不掏军粮,他没兵剿匪,便索性万事不管,这金州城的城防他也不弄了,任由那匪寇过来与我等寻仇,你说这说的像是什么话,这不简直就是个土匪的做派,他堂堂一个县令,居然说出这般的话来,公然的就来威胁,简直,简直,……”胡雍在哪里说着,面带愤愤之色。
而一边的胡翊听着,倒是又多看了这个大伯一眼。
‘竟然还真的是那县令讨军粮的事情,’胡翊心中意外,一边看着他这大伯。
心中有些意外,同时又有些古怪。
大峪的官职体系之下,一个小小县令是插手不到多少军事的,平日也只是管些民生政事,况且就算是县中县尉,又或者什么统兵人物愿意配合,但却也只是配合而已,断没可能,真的就听这一个小小县令的话头,真的就敢把金州城这般一个县城城防给丢在哪里不管不顾。
而且,再说大一点,就算是真的把县城城防丢了,那些破落户的土匪还真敢来打过来不成?
造反的主力部队刚被朝廷的大军给杀的七零八落,一路只剩下残兵逃到这里来,背后朝廷大军可是还在那后面追着,这些人一路亡命奔逃,肝胆俱丧之下,躲都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再有什么心思出来。
这般一些光景,但凡是长点眼睛的,便是能够看出一二来,结果他这大伯在这模样。
他往前就有些听说,他这个大伯是个性子软,同时没什么主见,本事的,往日遇到一点事情,就喜欢在哪里想半天,优柔寡断,同时又寡恩薄义,为此,经常的就误掉不少的事情,今日再一听其言语,便也发现,这家伙似乎比他往日听到的,还要无能,窝囊上不少。
堂堂一个锦州侯被一个县令给拿没什么脑袋的话头威胁了,站在那里想了半天不说,回过头来,还找自己一个十六七,还在读书的侄儿说这些抱怨的话头,这个侯爷当得也真的是,……
胡翊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自己这位大伯所在。
心中念动,一边的,倒是对他这大伯方才说的那档子事,也没太多的感觉。
虽然是杀大户杀到自己家头上来了,但这般关口,世道,有个愿意剿匪,还有些顾怜民生,愿意头铁去找大户开刀的县令,也多少的,让人讨厌不起来。
便就算是为了让跟前世道,能再勉力维系一二,不那么快的彻底崩坏下去,却也不该去多讨厌这般人物。
毕竟,算起来,这世道能多维系一些时日,对胡翊来说,也算是好事才对。
想了一下,一边又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若只是被讹了一点军粮,以胡家的家底,再怎么也不该到这般模样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