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落魄山挂起白幡,上下缟素。哭声和着风角玲的脆响,景应了名儿,还挺,落魄的。
陈对的师兄,那个叫陈错的不在,一问族老才知,是去兵站坊寻法师了。
“哎,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陈老的遗体还没来得及装殓,停灵在大殿里,身上盖着条雪白的单子。
看着长明灯忽闪,乔木没来由一阵烦躁,给老头上了柱香,便悄然退出。
“让让,都让让!”
等了有两个多小时,韩立他们才领着树精大队赶到落魄山,这是陈错也带了个头戴荷花冠,道士打扮的法师回来。
见自家被堵了门,有些不假辞色,与乔木见礼时也颇为敷衍,把他搞的老大没意思。
可这种时候不好拔腿就走,与夙沙卫几个嘀咕两句,他便领着众弟子跟过去看高功做法。
那高功左手招魂幡,右手三清铃,一曲【幽冥曲】哼唱的凄凄恻恻。
陈家老少跟着放了声,搞得大殿里悲戚无比。
“哎,我说,那法师不似正人,眼珠子老往我和红袖身上乱瞟,贼忒兮兮的。”
沈南琴贴着耳朵说道,乔木忙瞪眼止住她。
“啵!”
一声脆响,铃声戛然而止,好像那铃铛法器被什么东西给震碎。
“此乃凶地,大凶啊!”
法师勃然色变,举起招魂幡就走,那陈错怎么挽留都不管用,只好按先前说好的把灵石算给他。
“这是个什么人啊!”
乔木朝韩立看了看,右手在袖子底下暗暗比个下刀的手势。
韩立微不可查地点点头,默默从大殿退了出去。
“咦,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会动了杀心?”
韩立走后,乔木只觉一阵恍惚,连那法师跟脚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动了杀人夺宝的念头?
“家道衰落,让乔掌门看笑话了。不过我家老祖生前有遗训,不会埋骨此地,先将他老人家火化,日后若能回祖地,再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罢。”
法事潦草收场,陈错似也没有留客的心思,说着客套,其实是把人往外请。
他家的事,乔木插不上嘴,终归是如水的人情,点到即止。
“那位法师是?”
快出山门的时候,乔木终于忍不住问道。
“兵站坊里的散修,喜欢往红白事里掺合,打个抽风什么的,哎,我一是没门路,二是图便宜,只是,对老祖大不敬了。”
陈错其实年纪也就二十出头,虽说站出来挑大梁,撑场面,毕竟有些嫩了,竟又把自己给说哭了。
乔木心中一松,好歹劝了两句,却听他又说道:
“这人仗着叔父是筑基修士,一向在酒色队里打鼓,不怎么着调。想不到做法这种大事,也能说撂就撂,真是岂有此理!”
我去!
乔木拔腿就跑,放花姐出去,让她无论如何抢在头里,把韩立给截住。
他自己驾起灵竹纸鸢,跟在后头吃灰。
谁曾想,转过一处山坳,乔木就看到一大彪人马,韩立和向一笑正有说有笑。
看到乔木,韩立打个眼色,隐隐透出些兴奋。
“完了,杀人杀的太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