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陈老汉便跪到了他娘王婆子的面前,以二亩荒地和那两间老茅草屋分家另过的代价,换来了王婆子的点头。
两人成婚后便搬到了现在住的这个老茅草屋里,过上了独门独户又幸福美满的生活!
陈老汉白天耕种那两亩荒地,一有空闲便上山弄几个陷阱,抓几只兔子野鸡之类的,拿去县城里换钱,除了油盐米,剩下的便都换了于氏要喝的药!而于氏,日日便操持好一日三餐,空闲时间里便看书,抚琴。日子也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下去!
没过两年,陈晚秋便出生了,于氏的身体因为生完孩子而更加虚弱了。陈老汉就天天早出晚归,赶趟的往山里跑,也就堪堪能填饱肚子,有时候还是连于氏的药都会断掉!
生活不可谓不艰苦!但一家人在一起,再苦也是甜。可惜,幸福的生活总是短暂的,从死神手里偷来的时光也终有耗尽的一天。
在一个初冬的早晨,于氏抛下了悲痛欲绝的夫君和年幼的女儿,撒手人寰!
从此这个家再也不似那个家,这片天也仿佛再也不是那片天了!
悲痛难舒的陈老汉日日精神恍惚,不觉就染上了醉酒的毛病。后山也不去了,好不容易粮产有点起色的两亩地也不侍弄了,日日就抱着酒坛子不松手。喝醉了就呆呆的流着眼泪,清醒的时候就去亡妻的坟头一坐一整天,回来了又接着喝!
年方十岁的陈晚秋,在这个初冬失去了温婉美丽的母亲,同时也失去了温暖勤劳的父亲!更不得不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
平日了不仅自己要照顾好自己,还要照顾陈老汉的一日三餐,外加酒钱。于是,曾经陈老汉上山下地,现在小姑娘一肩挑起!
这样的日子,到陈晚秋跳湖前,已经持续了整整五年。也许,小姑娘在跳下去的时候,也是悄悄的松了口气的吧!
半睡半醒间,穿越过来的陈晚秋一边接收着记忆,一边暗暗的叹了口气,既为这具身体的前主人默哀,也为自己如今的境况揪起了心。
胡思乱想中,感觉头变得更加沉重了,于是,陈晚秋便又陷入深深的昏睡之中!
窗外漆黑一片,只有阵阵虫鸣声从四面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卖力。
屋内,一盏如豆的油灯袅袅奄奄的燃烧着,被小心的放在屋里白木桌上的正中央,屋里显得有些昏暗。
清凉的夜风从支起的窗口缓缓灌入,撩起靠坐在床头的陈老汉脸颊旁一缕散乱而花白的发丝。那是一张黝黑又苍老的脸,眉头紧皱着,满是红血丝的双眼半闭,却并没有睡着,而疲惫不堪的面容上,则带着深深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