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快越好,趁太后回来之前,让李家‘满门抄斩’,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才能保证天牢里的李家人都能被救出来,若是给太后和于家人插手的机会,只怕会困难重重。
安姝还想说什么,安妙拦住她,看着李慕云,“我答应了,十日内,送到哪儿?”
“天牢里,五日后我会让人来帮你们安排。”
安妙不明显地蹙了下眉,天牢那地方虽然有阁主的关系不算太困难,但不能被陆家人发现,有些麻烦。
她一直在观察李慕云,出于微妙的直觉,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她确认未曾见过的小娘子有些熟悉。
想不到死而复生那一层上去,安妙却想到,这可能是那小混球留下的后手。
若是这样,就凭那小混球与阁主的关系,她们没道理拒绝。
“留下血牙令,你可以走了。”安妙冷淡道。
“听说这几日会下雪,天牢那边就劳烦你们打点一下,别在行动之前出了岔子。”李慕云将令牌扔给安妙,很自然道,“哦,还有,借你们的地方一用,一会儿翰林供奉穆彭安会来,带他过来。”
姊妹二人:“……”这绝逼是那混蛋调·教出来的人,不要脸都是一脉相承的。
安妙拿了血牙令就离开了,安姝虽然对李慕云的易容有兴趣,听到底下人报说穆彭安已经到了,也只能留出地方给二人说话。
穆彭安被蒙着眼战战兢兢带进门,等能重新见到光明后,本以为会见到自己的女儿,没想到面前竟然站着一个面容完全陌生的小郎君。
他后退一步有些警惕,“不知阁下以阿绣的名义请我过来,所谓何事?”
他的女儿中间都是锦字,取锦绣繁华之意,一听说是皇城内的阿绣有口信,因为昭盛帝的吩咐,他没有犹豫就来了。
李慕云微笑,“你们知道借字是什么意思吧?”
穆彭安:?
一声轻笑渐渐远去,缥缈若梦,穆彭安听到熟悉的嗓音狠狠皱起眉来。
“阿耶可收到我的信了?”李慕云凭内力听到周围没动静了,这才笑道。
穆彭安下意识点头,“你怎么在这儿?私自出……来可是大罪,还有你信中所提要我将家中现银都给你送过去,又是为了什么?”
李慕云给他倒了杯温水,“我在宫中为常婕妤所害,高烧不退,昏迷几日差点死了,是李德佑家二娘让人救了我。只是有些晚了,我在鬼门关闯了一遭,前尘往事能记得的不多,如今又招了于贵妃和常婕妤的眼,危机四伏,需要银钱打点。”
穆彭安眉头紧皱,“你可查清常婕妤为何要害你?”
李慕云不动声色观察着穆彭安的神色,“影卫说是您吩咐我给于贵妃下了绝嗣药,贵妃指使常婕妤除掉我。”
穆彭安瞳孔微缩,很快垂下眸子,“是阿耶连累你了,家中的银钱我会尽快想办法给你送去,可还有其他要阿耶做的?”
李慕云眸底闪过一丝暗芒,看来穆彭安不是徐慈的人,他是封恒……不,是昭盛帝的人。
这般漏洞百出的说法他都认下来,除了给那位圣人做掩饰,也没别的可能了。
且不说于贵妃若知道自己被下了药绝不可能如现在这样平静,只说若这是徐慈吩咐的,穆彭安应该让她找德妃才对。
她看着穆彭安,软软笑着,“是有些事情要阿耶帮把手,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你说。”穆彭安有些疑惑,陛下跟阿芙说了自己的身份?
李慕云:“等大皇子遇袭的事情查的差不多,于家定会在朝堂上向我发难,阿耶要悲愤些骂回去,至于骂的理由则是于家知道你帮着陛下查探一些事情,想要陷害我,好借机除掉穆家。”
穆彭安心头一惊,“你怎么……若于国公问起是何事呢?”
李慕云垂眸,昭盛帝这是安插了个卧底在徐慈门下啊,看样子这位陛下的胃口可不小呢。
那不如就来玩儿个无间道,赌局还是要复杂些,才更有意思。
她点点桌角,“若于国公问起,阿耶先哭求圣人做主,让人先搜查我住的地方,洗清我身上的冤屈,再说查什么事不迟。”
“至于阿耶为陛下查出什么事情……”不等穆彭安发问,李慕云从袖口掏出一封做旧的书信递过去,“那当然是李家通敌叛国,合该满门抄斩的铁证。”
穆彭安心头一凛,接过那信打开,快速扫过信的内容,他拿信纸的手颤了几下,“这,这是……李家真的要谋反?”
可李慕云救过他,甚至还救了阿芙的命,阿芙为何要这么做?还是陛下……
李慕云唇角的弧度一直没掉下去,声音轻得像是天外之音,“这是李阿姐的遗愿。”
既李家以反贼的名声与皇家结下血仇,那就让罪名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