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萍和赵俊霖两人被请去派出所录完口供,民警让他们回家去等消息。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
白萍径直往外走,一个眼神也没给赵俊霖这厮。这厮却觍着脸皮跟了过去,“丫头,上哪儿去呀?”
白萍目不斜视,出了派出所,继续前行。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准是想回家!女人嘛,遇到危险除了找警察,就是想回家!”赵俊霖自信满满地说,“你们女人呀,就是胆儿小,遇上点指甲盖儿大的事儿就哭哭啼啼的,上个集市买东西也非得三五成群,干活娇滴滴,三五分钟就喊累……”
白萍原本打定主意再也不理这个夺去自己初吻的登徒子了,可听听他都说了些什么?越听,白萍的脸就越黑,到底没忍住,冷冷的瞅着他嘲讽道:“哟,听你这口气,对女人怨气不小呀!我说你是不是出生就被你妈抛弃,小时候常被女同学揍,长大后又被成百上千个女人玩——弄呀?”
最后两个字,是颤着声儿说出来的,白萍望着赵俊霖黑如锅底的脸,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意,有如实质,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赵俊霖冷冷地看着白萍,双唇紧抿。总是嘻皮笑脸的人突然翻脸,造成的逆差太过巨大,白萍有如芒刺在背,不自在地垂下眸子,真是个小气鬼,不过说他两句,就一脸想杀人的模样!白萍腹诽着,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
赵俊霖没有跟来,终于摆脱了那个无赖,白萍松了口气,心中却又有些别扭。她甩了甩头,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事抛开。如今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回家。
等她赶到汽车站,才知道去从县城到镇上一天也就两班车,上午一趟,下午一趟,她现在已经错过了下午这趟车了。
白萍傻眼了,她的行李还在那餐馆里,估计是被刘涛拿走了。公安同志说他们会处理,可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把行李还给她。她身上有十块钱,是临行前父亲怕她身无分文会被婆家轻看,把全部家底都掏出来,给她充门面的。
白萍捏了捏衣兜,这是家里仅剩的钱了,这钱不能动!
可是她一个姑娘家,又在县城举目无亲,该怎么办呢?
白萍抿了抿唇,在汽车站晃荡了一圈,发现这里有个小小的候车室,里头有一二十张破旧的宽板凳。
时间一点点地逝去,工作人员下班了,整个车站逐渐冷清下来。候车室里也只剩下了白萍,晚上并没有到站的班车,因此晚上这里是没有人的。
有工作人员来清场,看到白萍大声喝斥道:“喂,干什么的,怎么还在这儿?”
白萍赶紧出了候车室,躲在不远处看着,等那工作人员离开后,她又返回候车室,悄悄溜进去把门关上,接着把两张宽板凳移到一块儿,拼成了一个简易的床铺,然后爬了上去。
今天几翻逃亡,她早就已经疲累不堪,全靠着意志才支撑了下来。这会儿一沾板凳,整个人就像滩烂泥,动弹不得了。
她合上眼,不知不觉地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白萍被冻醒了。这候车室的窗户玻璃破了,也没有修补,大冬天的,冷风从外头灌了进来,白萍没有被子,直冷得倦缩成一团,牙齿都咯咯打颤。
她想坐起来,脑袋却一阵发晕,肚子也开始抗议起来,今天一整天她只早上出门前吃了顿稀饭,到现在粒米未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