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姐姐,”阿依仙想起长情的再三嘱咐,忙改口唤她做姐姐,“这个宫殿虽不比圣宗豪华,却真的是好大啊!”
长情“噗嗤”笑了出声,“这是自然。以后这便是你要生活的地方。”
“哇!我要住在这么大的地方吗?”她惊喜地低呼出声,想到以后要住在这样好的地方,她更是雀跃起来,“那姐姐也与我一起吗?”
长情沉吟,脚步也停了下来,她侧头看着单纯的阿依仙,道:“姐姐不与你一起……在这宫里不比外头,这里的人勾心斗角,你要学会独立,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阿依仙道:“那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我想跟着姐姐你!”
长情低笑,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又如何能带着她与她一起在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大陆漂泊呢?
“你是何人?”正在二人闲聊之际,一个仅仅到长情大腿的小男孩瞪圆了一双眼睛望着她们二人。
长情蹲下身,将食指放在唇上,“嘘——”她四处张望了一下,这里是皇宫深处,不禁奇怪哪里来的小孩,问道:“你又是何人?”
小男孩看见她的模样竟牢牢抱住了她的大腿,喊道:“母妃!”
母……母妃?
长情呆住。
“你是不是认错了?”阿依仙弯腰试图扒开紧紧抓住长情的小手。
“孩儿如何会将母妃给认错了!”那小男孩不服气的嘟起嘴,模样有些可爱。
长情起身,低眉沉思了片刻,又问:“你的母妃可是楼兰公主阿南?”
“小王爷——”
正在这时,一个一身盔甲似乎刚从战场回归的高大男人往这边走来。
“师父!”小男孩一改奶声奶气,硬朗地唤了一声那来人,同时松开了手,站正了身姿,立在一边。
“叫你好好练功,怎么到处闲逛!”男人厉声训斥他。
“徒儿知错了!”小男孩立刻回答,“徒儿马上去练功。”语毕,回头偷偷望了一眼长情,小跑着离开了。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男人粗矿地嗓音在长情上方响起,“这里是皇宫偏院,你可是宫中新晋的宫女,迷了路子?”
长情眼咕噜一转,道:“我是皇孙的客人。”
“皇孙的客人?”男人狐疑地看了一眼长情,背过了身去。
自从拓跋余即位,拓跋焘子孙辈皆有了新的封号,唯独几乎被软禁的皇孙拓跋濬了,不管对方是敌是友,此时在宫中称自己是皇孙的客人毕竟不大靠谱。于是,长情思量着又补上了一句,道:“我与冯淑仪是好友。”
“你是宋人?”男人讶异地转过身问道。
不难看出男人眼中的鄙夷与敌视,长情答:“不错,我与步六孤家的独女也有交情,我曾在宋境救过她一命。”搬出楚怡怡的名字实属无奈,步六孤家德高望重,在朝廷还是有一定的权势的,如今她任务在身,自是要小心翼翼一些。
男人的眼神突然变得深沉起来,甚至夹杂着一些悲伤,只听他道:“多谢姑娘救了她,只是她终究命薄,仍是死在了宋境,有家不得回……”
“你……”长情愣住。
“在下步六孤丽,是她的同胞哥哥。”
“她……去世了?”长情捕捉住重点,疑惑地问他。
“是。”
怎么会?她愣住。分明……那天她亲眼看着她与青衣远走高飞,分明他们都告诉她他们很幸福,住在依山傍水的地方过着隐居的生活,他四处行医,她除暴安良。
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的?
长情沉思半晌,最终还是说道:“对不起。”
“不碍事。”步六孤丽收起悲伤的情绪,给了长情一个微笑。
“刚刚那个孩子……?”
步六孤道:“那是太子殿下与楼兰阿南的孩子,城阳康王拓跋长寿。”
长情不能断定眼前的人百分百就是步六孤丽,只得道:“我在这皇宫里转了许久,竟是不小心迷了路,怎么也找不回去皇孙宫中的那条路了,可否请将军带个路?”
也不知拐了多少个弯,步六孤丽终于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略朴素的宫殿道:“在下不方便进去,就送到这里了。”
“如何不方便了?”长情狡猾地笑了,“我从宋国带了不少叶家的茶叶过来,不如将军进来品上一品?”
步六孤低着头,眼睛四下打量了一下,又道:“不了,我粗人一个,喝不惯你们南方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