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儿抬头望了一眼晴空,又看了一眼那个突然出现的两个模样可以说是堪称绝色的村外人,觉得少女的话说的很是怪异,并没有听那绿衣少女的话,依旧将被子挂在了树藤上。
她收拾好被子,才问道:“你们是?”
“我叫苏若。”绿衣少女娇笑着,“你知道这些天待在你这儿的两个山外的人去哪儿了吗?”
肆儿沉吟,打量了少女一番,这个女孩显然肯定阿南和萧公子来过,于是,警惕地问道:“你们是他们什么人吗?”
“长情是他的妹妹,听说她出了事坠了崖,家父很是担心,便让我们一起到山下找她。”苏若看了一眼白陶答道。
肆儿依旧未能放下警惕之心,可又担心二人真的是阿南的亲人,只得又试探道:“我不认识什么长情,她可还有别的名字?”
白陶道:“或许她化名阿南。”
“对对对!”苏若应和道,“她还有个情郎,一身白衣。”
肆儿这短短几分钟内心已经上演出一部家庭伦理剧了,她猜测或许阿南是什么贵族小姐,跟着穷书生私奔了的戏码,于是说道:“半个月前他们就已经离开了,哦,对了,前几日一个长得很是好看的女人也来找过他们,乍一看,与阿南长得……还很像。”
白陶和苏若面面相觑,对这个“好看的女人”心中有了个数。
“那他们去哪了?”
肆儿毫不犹豫地指了个相反的方向,道:“南下了。”
“多谢。”苏若很有江湖气地作揖道。
肆儿在原地站了一会,又望了一眼那太阳当空的碧空,鬼使神差地又将刚刚铺好的被子给收拾回了屋,就在她刚踏进屋里的那一刻,屋外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
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念叨了一句:“神了……”
“姑娘,船快要靠岸了,你骨灰盒的盖子,我给你搁这儿了。”船家嚷着,将那深色的盖子放在了船板上。
“多谢。”长情往大海里撒着骨灰,心中不禁苦笑,将骨灰撒入大海分明是她的愿望,萧忘情连这小小的愿望,也要夺走吗?
“姑娘,你年纪轻轻的,撒的是谁的骨灰啊?”一旁的大婶看着面前脸上有着很淡的伤痕却并不缺丝毫美感的女子,问道。
“我丈夫的。”
大婶一脸的惋惜,叹了一口气便转身回了船舱内。
他许了她一场婚礼,可他,却在新婚之日,永远地离开了她,对,永永远远,他甚至都没有许她下一世。
可她,却一点儿也不伤心,尊着他的遗愿将他火化了,带着他的骨灰去往了北方,洒在了北海之上,顺流而下,汇入各洲。
他说,这样,这个世界所在一日,他便会陪伴她一日。
船很快靠在了岸边,她能感觉到近几日体内逐渐恢复的内力,甚至连脸上的伤痕都淡去了。春去秋来,北方的秋天,是极冷的,可她仅穿了一层夏衣,却丝毫感受不到寒冷。也许正因如此,她走下船舱时,引来了不少路人的注目。
十月,在江南是个温和的好日子,可搁在北方,这个时间段却是个人人裹着皮衣,天空中飘着小雪的日子。
而穿得如此“清凉”的,除了她,还有一个人。
长情瞥了一眼那岸上穿着一袭白衣,带着白纱斗笠,气质端庄的女人,轻轻一跃,从船上落到了她的身侧,漫步离开。
“等等。”
女子的声音极轻,若不是长情耳力不差,恐怕要将这一声给漏了去。
“姑娘叫我?”长情转身,看着那个只留给她一个背影的女人,不确定地问道。
“是我。”女子缓缓转身,她的手非常的苍白,苍白到毫无血色,她就用那一双苍白的手将面前白色的薄纱撩到了斗笠之上,她望向长情的眼眸中含着盈盈笑意。
她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