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畏用的这一招叫做空散户,就是古代版杀猪盘。
若说米商们有没有亏,这段时间大米涨价,米商们自然不会亏只能说赚的少了一点。
做生意的都懂这四个字:愿赌服输。
现在虽然亏了但以前赚了钱,对十全街的米商们来说,不过是把以前赚的钱给再吐了一点出来罢了。
这一趟秋哥完全不知道高粱价格是怎么给降下来的,只道是有子畏出马就是运气好。
唐子畏他们将货物装好后便离开了长洲县,直到出城栓子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秋哥只管买到货了就成,其他的他脑子慢也想不明白。
“栓子哥,今日劳烦你跑一趟了,去我家了让我娘给你做好吃的。”唐子畏说着把水囊递给他。
栓子虽然一整天都在云里雾里中,但他是佩服唐寅的,毕竟唐寅能说动他家二公子借两辆马车,也是本事。他以为一直听人夸赞唐寅,至于唐寅的真本事,他是真没见过。
今日勉强感受到了那么一点。这个唐伯虎是真有那么点意思……
他们三人赶夜路,一直到次日天亮抵达吴门县郊。
唐子畏率先回家找他爹去叫人来拖货。
回家后,唐子畏同唐广德说货很多得多叫几个人,唐广德只当唐子畏拿他寻开心,也没有放在心上。
出了县门才知道,这他大爷的……他家这儿还真给拖回来一车又一车的!
唐广德没站住脚,身体往后一仰差点晕了,还好秋哥抱住了他,回过神来,脱了脚上的鞋子,对着唐子畏大吼:“老子打死你你你……你是不是找人抢的还是用了下三滥的……”一句话还没吼完顿时又想,不对啊!自家儿再纨绔也不是那种坏人!
“爹,你想什么。”唐子畏抿着唇,显然唐父此举让子畏很是难堪,他还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亲爹吼过呢,更何况文徵明二哥家的书童还在此。
他爹纯粹是不给他面子。
栓子见状都不敢说什么了,好在秋哥小声劝说一通:“师父,文家的伙计还等着呢……别让栓子兄弟等太久。”
唐广德:“我晓得了,你先带栓子去酒肆,让你师娘快些安置好吃饭,这里不用管了。”
栓子:“唐老爷您这么客气……我还赶着回去呢,三公子要去山东了,我赶着送他。”
事实上文徵明已经出发了,栓子是不想麻烦唐家找了一个说辞。
“可别,这顿饭你必须吃,东厢客房也收拾出来了,你至少住两日再走。你若不去就是不给我唐广德这个面子,今日来帮忙的都要去唐家,我今日请吃酒。”
说不过唐广德,栓子只好跟着秋哥去了唐家。
唐父和前来帮忙的邻居把车拉回去,地窖里装不下了,又装了许多到隔壁老万家,唐家和卖油的老万是两代的交情,唐广德几岁大的时候就和老万一起玩,两人甚至好到长大了娶妻都挑同一个月。
老万的爹是来吴门做女婿的,本姓是姓吴,和文家一样是长洲县人。
“老万,这回麻烦你了,可千万守住了别人问也别说。”
“晓得的,我你还不放心吗。”
“就是因为是你我才敢往你家地窖里放的,其他人我都不考虑了。”
唐广德和老万两个说完了,从地窖里出来。
这时秋哥来喊:“师娘说饭菜做好了,可以上桌了,让我问你摆几个桌子。”
“两个桌,你们小孩一桌,去把金多叫来。”金多是老万的儿子,和唐子畏同岁。
老万听了却赶紧道:“唐老弟算了,金多他病了,叫大夫来看过说是吹不得风,秋哥就别去喊了。”
唐广德:“病了,咋没有听你说呢,这应该去看看金多的!”
老万摸了摸鼻子,显然是有事瞒着,不过他也不想多解释了。
唐子畏吃完饭就离席去沐浴了,沐浴后便睡了,赶路几天着实累人。
次日凌晨的时候黑将军叫唤了一遍,没一会儿唐子畏醒了,又听到院子外传来鸡叫声。
这显然不是黑将军在叫。
他醒了,坐起来披上衣服往外走。
将院门拉开,只见那熊三还在外头叫唤着,唐子畏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熊三吓了一跳:“伯虎,我听金多说你昨晚就回来了。”
“金多他不是病了?”唐子畏挑眉问他。
“什么?金多他病了?”熊三愣了一下,“这不是重点,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你是不是要去书院了?”
“啊?什么意思?”唐子畏一怔。
熊三悄声告诉他:“我听书院的先生说你爹给你把今年束脩补上了,这不是你要……”
唐子畏眉头一皱:“我爹他没和我说。”
“这样啊……不过你做好准备吧,你应该要去书院了。”
唐子畏有点烦读书,但也不至于特别烦,主要是他现在更想赚钱,因为他知道后面会有很多要用钱的时候,他若是再进书院了,就没有这个时间搞钱了。
“哎,你也别这么伤心嘛。”熊三的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大不了像我一样每天去混日子,休憩的时候咱们就出去玩。”
“你那是逃课。”唐子畏更正道他只是很诧异他爹怎么又突然要他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