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畏你说官府要这么多勇士是去干嘛?若不是要命的事会拿出这么多银子吗?但是为何又一点风声都没有。”路上卢禅急匆匆的问他。
唐子畏想杨抱富几个还是挺沉得住气的,对谁也没有告知是为了抓贼。
一百两银子能拿到手多少,唐子畏不清楚,但张县令此番已招了十几人,也不会真不给他们银子。
“县令让我们两日后吴门外的土地庙集合,我此番回去就会称病了,书院这边麻烦卢兄你帮忙掩护了……”
“好说好说,不过今日就去岳飞庙把结拜之事办了。”卢禅一副不想“到手的鸭子飞了”的神情。
“……”唐子畏只能任凭他拽着他的手往岳飞庙而去。
说来也奇怪,唐子畏连梦中邱圭贤后来为官的事都有印象,而对卢禅这个人后来的结局一点记忆也没有,莫非这人后来太低调了,在唐寅今后的人生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话说回来,有卢禅这样能“帮忙断后”的兄弟也还挺不错的。
*
二人从岳飞庙出来后,卢禅送唐子畏家去。
卢禅红着脸给丘氏编着话,一旁唐子畏咳咳喘喘的对丘氏说他没事。
丘氏让豆子去叫大夫来,唐子畏心里也有几分惧怕穿帮,于是回后院他的房间躺着了。
等豆子把大夫领进他的房来,唐子畏让他娘丘氏出去了,他说有话要对大夫说,却又独留了卢禅才屋内。
丘氏自然有些懵然,不过她此刻更担心唐子畏的身体未曾多想便出去了。
屋中,卢禅摸出他的金线银袋,将袋中二十多钱的银子全递给了大夫,又对唐子畏使眼色。
过了约一刻钟,大夫从唐子畏房中出来,对那丘氏说了好一通,只说唐子畏这病反反复复也不是办法,若不根治恐怕不行,会不长寿,故而要治根,还说让唐子畏去他医馆住着治疗一段时间最好。
“医馆不是在县外吗?”丘氏讶然问。
就是因为医馆在县外,唐子畏是不想丘氏或者豆子他们天天去瞧他……
大夫说完一番话后,丘氏想了想:“这事也耽误不得,我这就去给寅儿收拾东西。”
因这大夫是把唐寅救回来的大夫,所以丘氏格外信任,大夫心知如此,现在心里难免有些罪恶感,内心直呼罪过。
但唐子畏方才说有大事要做,回来之后必然给个交代,那番激昂陈辞说的他恨不得当场老泪纵横……
好在唐广德带着秋哥外出送酒去了,这几天轻易不会回来,所以唐子畏才敢这么大胆。
可唐子畏没想到的是,他被送到医馆的夜里,他家岑夫子也住了进来。
“……”
两人在医馆的茅房里碰面的那一刹那,唐子畏吓得差点松掉手中的裤头。
若不是岑夫子在医馆后院的马厩里见到了某人的小马驹,有个心理准备,只怕这会儿也会吓得松掉手中正提着的裤头。
师生二人极有默契的先系好裤头,一前一后的出了茅房。
唐子畏洗漱完了,见岑夫子在那院中等他,他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脑中正在想怎么解释呢,索性岑夫子先开的口。
只说了一句让他好好养病。
唐子畏夜里躺在床上就在想,自家夫子不过一个单身狗,没必要为了躲避亲人追问他去哪,而跑来医馆里住着吧?
那只能是不想让书院的其他先生知道了。
反正他们这事迟早要穿帮的,早一天不如晚一天,穿帮也要等他去了虎王坡再穿帮,唐子畏也没再多想,翻了个身睡了。
再次日,一清早唐子畏去张县令说的地方集合,大抵岑夫子动身的比他还要早,唐子畏出医馆的时候,岑夫子房里早没人了。
去了之后,唐子畏见张县令还在,到底松了一口气,原来张县令觉得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把人分成了两队,他们从东南和西南两个方向,合击虎王坡。
另一队人由鸡馆的老陆和张县令的师爷领队,另一队人要比张县令带的人多。
唐子畏猜到岑夫子已随老陆和师爷的队伍出发了,心里悬着的石头稍稍放下。
老陆他们要绕远道去虎王坡后方,所以还得提前去。
而张县令在这里等剩下的人到齐,一直等到这日天黑也还有十多人未到。
张县令可见的脸色不好,但这十几人里领了他的定金的也只有几个,他倒也不至于大发雷霆,世人皆惜命,临阵脱逃也在情理之中。
清点剩下的人后,张县令决定在夜里启程。
事实上他们一行人比老陆先抵达虎王坡,因为假扮成商旅的缘故,路上但凡遇到一个路过的人张县令都会告知他是从岭南来的商人,也甭管别人有没有在听他说话。
没过一日一夜,路上未曾停歇他们已抵达虎王坡境内,张县令下令原地扎营,生火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