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沅二十年,冬。
大雪一场,皇帝病重昏倒,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立三皇子为太子,三皇子一党大喜。
太傅府。
许槿欢去老夫人院里请安,回来时碰见了兄长,从他口中得知此事后,神情有些恍惚。
三皇子并不是什么好人,最起码对她而言不是,甚至算得上恶劣之人。
“此事莫要放在心上,储君刚定下,他有的忙,不会再经常来咱们府里。”兄长许瑾玄轻声说道。
三皇子如今成为了太子,也成为了许多人的眼中钉,往后行事只会更加不方便,事事都会有人在暗处盯着。
这样一来,也没什么机会来太傅府,借着跟许太傅谈事的理由见许槿欢。
怕就怕,成为太子后他不知收敛,更加肆意妄为。
许槿欢听后沉默,眉眼微敛。
在这场夺位之争里,父亲一直保持中立,从未和哪位皇子走的太近,谁是太子,不关许府的事。若是三皇子成为了太子,那就真的……对她来说不太好。
偏偏就是三皇子,那个明知她不喜欢,也要继续纠缠的三皇子。
数日前,一场宴席,三皇子与他的生母愉妃隐隐约约向爹娘提起她的亲事,什么意思大伙都明白,有些人甚至已经认定她就是三皇子妃。
许槿欢很讨厌,可她的解释没有人听,都觉得她是不好意思,这样的情况就导致她明明快及笄了,却没有人上门提亲。
她母亲常氏为此伤透了脑筋。
“他如今是太子,我怕他真的跟皇上求赐婚。”许瑾玄知道自己妹妹讨厌三皇子。
三年前进宫,三皇子那时太过顽劣,当着一众皇子公主的面儿调侃过许槿欢,自那日起,许槿欢就非常厌恶三皇子。
如今他已为储君,注意名声自然是好,就怕他继续之前的纠缠。
“即便不是太子,就不能向皇上求赐婚了吗?”许槿欢反问道,眼中担忧难掩。
皇帝对每一位皇子都一样看重,若是谁求赐婚,只要对方家世不差,大手一挥就成了。
在此前,三皇子应该没有求过此事。
许瑾玄叹口气,道:“希望他不会提,若真提起,爹可能真的会抗旨。”
许槿欢也这么觉得,垂眸笑了笑:“那我先回去了。”
“好,地上滑,记得走慢些。”
许槿欢轻轻颔首,绕开他离去,今日请安并未带婢女,一路上没人说话,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
回到院中,婢女柳儿跑出来迎接,见她忧心忡忡,开口问道:“姑娘怎么了?”
许槿欢回神,摇摇头:“没什么。”
“进屋用膳吧,再晚些就凉了。”
“嗯。”
许槿欢用过膳后去了她母亲的院子里,进去时正巧碰见母亲在与父亲说事,二人见她来,看她的眼神都藏着事儿。
许槿欢默默捏着自己手指,心底有股不安。
待她行礼后,她母亲常氏走来握住她的手,满眼忧愁并无掩饰,犹豫再三开口说道:“欢儿,太子今日找你父亲说话了。”
许槿欢手指微微攥紧,故作不知,问:“所为何事?”
“倒没明着说,只说待你及笄……”话未说完,被她父亲许太傅打断。
“行了,这都是还没定下的事,我看皇上有意让丞相家的二嫡女为太子妃,今日早朝看着太子提了好几次。”
许槿欢不由松口气,常氏也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发白的问:“那不会让我们欢儿为侧妃吧?”
许太傅眉头一皱,语气颇为不满:“若真有这回事,我就要抗一回旨。”
不管侧妃正妃,他都不会看好,太子此人心性有些不正,谁跟了他,不见得日子会好过,更不要提是去宫里那个吃人的地儿。
许槿欢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时被门外的一道声音打断。
“老爷,外面有位姓秦的公子要见您。”门外的小厮如是说道。
许太傅神色微敛,道:“快让人进来。”
小厮应一声,走得很快。
常氏见此,俯身道:“既然老爷有客人,我与欢儿就先出去了。”
许太傅颔首道:“好,太子一事你们莫放在心上,一切交于我处理便好。”
“女儿知道。”许槿欢相信自家爹爹,微微俯身行礼,与常氏一同离去。
出去后,常氏说道:“过几日,你舅舅便出征回来了,好久未见,你同我一起去迎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