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西楼头也不抬:“哎,知道了。”
纪书阳:“......”
[A班真来转学生了]
信息在树人楼大群简单地传了一圈,很快被淹没在成堆的学习资料和放假通知里。
阎无衍没看见,也不知道他在别人口中被传成了什么模样。
周五那天他没去学校,晚上直接从抚村去孙筱妹父母租的民宿。
孙筱妹在家里吃过一次蛋糕,所以民宿这场是专门让孙筱妹跟同龄人玩,孙爸孙妈把他们送过来就走了。
A班来了十三个人,这群猴山下来的同学们在地板上铺满几层毯,除了凳子上哪里都坐。
阎无衍刚进门,秦文山就扑过来勾他脖子。
屋里人立马大笑起哄:“噢噢——”
“卧槽,叫什么!”秦文山立马烫手地撒开手,狂搓胳膊,“什么毛病你们!”
这年头兴磕CP,有些关系好的还会给自己配对拉郎。树人楼里众人偶尔想起来就会起这个哄,最喜欢起阎无衍和秦文山的哄。
他俩乍一看都是bk型男生,喜好看起来差不多,都有点儿中二,秦文山高一的时候自恋又臭屁,特别喜欢找阎无衍球场单挑,比完球比成绩,后来都进了A班,一班不容二虎,凑成CP就相容了,一个副班长一个团支书,多般配。
“慌什么。”
阎无衍胳膊一动,反手勾着秦文山:“你反应别这么大,反应越大他们越兴奋。”
秦文山:“操,你别这样,阎无衍!”
众人狂乐:“对对对,你别反抗,越反抗我们越兴奋。”
秦文山:“操!”
两人以一个走路艰难的姿势挤进屋子里,啪地摔在众人中间。
地上铺了软垫,不怎么疼。
秦文山盘腿爬起来,没忘了跟阎无衍说重大新闻:“对了,跟你说个事,你不是说你没来教室吗,是因为我们班来新同学了。”
“哦对。”班里的王小胖同学,也就是阎无衍的前桌,扭头说,“阎哥,恭喜你,你有同桌了。”
坐边边的几个女生听到这个话题,下意识对视,低着头笑起来。
阎无衍没注意到:“什么?”
他在一团乱七八糟的毛毯中间爬出来,胳膊支着身体懒洋洋地往小胖同学身上一歪:“老杨不是说不来转学生吗,怎么还安排到我旁边了?”
有人重重地‘嗐’一声。
小胖嘿嘿一笑:“是真的,我们那天还纳闷那桌子里怎么出现了新书的,书上写的还不是你的名字,就写了一个许,那字别提多好看了,老杨的板书能有这么漂亮我们也不用哭了。”
孙筱妹递给阎无衍一瓶饮料,笑眯眯地说:“他长得老俊了,人也好相处。”
“真的。”
“无衍你别不信。”
“哎提到这个我就兴奋了啊,新同学那模样可水灵~”
周围的人来了劲,纷纷凑过来,手脚并用地铺了漫天漂亮话,用来作证新同学的优秀和讨喜,连笑起来特别阳光这种漫天吹的作文话都冒出来了。
A班一直是这股夸张劲,阎无衍只觉得好玩,配合地鼓掌:“哇,我同桌一定是天仙下凡!好期待哦——”
“少来。人家是男的,比我帅多了。”秦文山给了他一肘子,两只手举在肩膀两边比划,“他北边转来的,长得还高,你没看到他那个肩宽——比我宽这么多,不知道我去北边住个一年两年的能不能再拔下骨架。”
“不可能,”孙筱妹指着自己头顶比划,“老娘就是纯正的北方人。”
北方人孙筱妹今天满十七,十四岁那年开始身高就以每年一公分的龟速蠕动,今年才刚到一米五五。秦文山嘴在前面飞:“你不算,你是例外。”
孙筱妹:“你丫给老娘再说一遍?”
寿星公当场炸毛,伸出九阴白骨爪挠秦文山,秦文山赶紧抓着阎无衍躲到他身后,嘴巴还不停歇:“你看,转学生脾气就贼好,整一个人乖乖的。”
自恋狂秦文山都夸的人,阎无衍有点好奇,半阖不阖的桃花眼郑重其事地睁开了:“很内向?”
“也不是,但是像你刚刚这样……”秦文山说着半跪起身,他扶着胯,手捏成兰花状,扭捏做作地往阎无衍轻轻一推:“哎呀,来嘛,别反抗~反应越大我越激动~这样,千万别拿到新同学面前去,会把人吓跑的。”
阎无衍浑身鸡皮都竖了起来:“……我是你这样的?”
所有人哄堂大笑。
孙筱妹摊手:“我就说他欠吧。”
其他人又是乐。
没过多久有人灭灯,两个女生端着蛋糕从门口进来,派对的主题又回到了孙筱妹身上,众人短暂地把转学生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孙筱妹双手合十放在兴奋到发红的脸前:“十七岁了,虽然我许过一次愿了但我还要再说一次,希望明年这个时候我已经在V大,一切顺利,考上V大V大V大V大!”
她过分认真,用尽了生来十七年的虔诚,围成圈的人难得没有笑,甚至不自觉学着她的样子闭上眼睛轻声嘀咕了几个字。
秦文山也在念,为了加强信念感,他的手紧紧扣着阎无衍的肩膀。
满座虔诚中,没人注意到阎无衍托着腮看热闹似的,看起来格外不解风情。为了降低突兀感,他拿起相机替着他们拍照。
大伙睁开眼,重新咧嘴笑出来。
“哎?”小胖在混乱中碰了下阎无衍,“你许的哪所?”
说完小胖自己摇了摇头:“算了阎神你还是别说了,我怕打击到我自己。
阎无衍笑了下。
烛火灼灼,孙筱妹鼓着腮帮子用力一吹,结束了树人楼单调的高考助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