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都大概也就桃李一中的高三生还有双休日,这两天来之前许西楼计划了挺多事,实际上到了这时,他大门没出,走过最远的距离就是到楼下垃圾桶。
他把原因全归责到天气上,艳阳高照,门一打开就热浪袭面,屋里常年开着空调才爽快。许西楼浑身骨头都上了懒散发条,仿佛多往外走一步就能原地融化。
纪书阳回公司汇总,周日忙不迭地回来找他,也没把他从屋里拽出去半步,索性陪他一起宅着。
晚上吃完饭,纪书阳赖在许西楼的床上。
许西楼抱着一箱零件盘腿坐在地上,正在跟许南枝视频。许南枝睡眠时间很固定,这个时候已经渐渐有了困意,稍微哄一哄就睡着了。
纪书阳耐心等到许家阿姨把视频通话挂断,才探头问许西楼:“师姐和杜杜问我俩玩不玩游戏。”
许西楼:“行。”
纪书阳催他:“那你赶紧的。”
许西楼敷衍地应了声,低头却还在捣鼓零件。八月份的时候懒得动弹,他这时候才有闲心把房间二次整理。主板零件和试卷一起摆在显眼的位置,他把背包里的东西倒在桌上,挑挑拣拣地把新买的文具放到桌上。
印着‘超级大超市’logo的购物袋从包里掉出来,塑料袋口松了,通白的吸管杯从袋子里滚出来,杯壁碰到桌上的保温杯,撞出清脆的响声。
保温杯是纪书阳路过商场随便买的多功能保温杯,瓶盖上有个logo,这牌子的水杯价格非常漂亮,估计能换一打普通的小水杯。
比起保温杯,阎无衍给的水杯反而更适合高中校园环境。况且炎炎夏日里,哪有青春年少的高中男生用保温杯。
许西楼把保温杯塞到桌子角落,想想夏天还长,又把保温杯扔进抽屉里。
“哎,把我杯子扔进抽屉是什么意思?你不用还让我带。”纪书阳寻声看过来,眼尖地瞅见超市购物袋,“超级大超市,你又去抚村了?”
许西楼还没回答,晾在一边的手机里传出殷师姐的声音:“什么超级大?什么抚村?”
“这边的一个地方,说了你也不知道。”
许西楼抓着手机翻身上床,随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副金属耳机,一边回答纪书阳的话:“没去,阎无衍给的。”
纪书阳想起来了:“你同桌就是把你打得满腿血的小神棍。”
殷师姐惊诧地叫了一声:“谁打了西西?”
“没人打我,我是摔的。”许西楼凉凉地瞥向纪书阳,“我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纪书阳:“哦,我记错了,是拖把头的混混踹了单车。”
八月份的事过去一段时间了,谁能想到鸡飞狗跳的事情还有后续,那时候对事情的印象跟现在的情况结合到一块,处处都不和谐。
纪书阳自认为自己的脑子不适合思考这复杂的关联,摆摆手表示不说了,不过语气里难免遗憾:“没理由啊,我爹都知道阎无衍的传奇,一直跟我吹呢。他好端端的怎么会跟贩狗的混到一起去,为什么呢,图什么呢?”
许西楼莫名地有些不耐烦,语气忽然刻薄起来:“关你什么事?”
纪书阳吓了一跳,嘟嘟囔囔地说:“我就随便说说,你急什么。”
许西楼不吭声了。
但纪书阳在职场泡过的敏锐及时上线,想起来阎无衍现在成了许西楼朝夕相处的同学,福至心灵地懂了许西楼左右不是人的处境,于是前后矛盾地补救了一句:“其实我都瞎猜的,没准那贩狗的就是在他家门前站一下,或者没准那不是狗贩子……”
殷师姐嚷嚷着插嘴:“你们能不能聊点我能加入的话题?或者谁跟我科普一下?”
“喂,喂!”游戏里第四个头像框挤进杜杜的头像,打断了他们说话,“听得见我说话吗?”
“听得见。”
游戏房间的房主是许西楼,许西楼开口询问:“我开始了?”
“别,等一下。”杜杜喊,“我再拉一个人。”
话音刚落,第五个头像空位亮起,一只美羊羊静悄悄地躺着。
[峡谷第一甜奶]进入房间。
杜杜:“行了,开吧。”
‘美羊羊’没有开麦的打算,像个内敛的小丫头。当着人家的面,许西楼也不好直接问,默默地关掉麦,摁下开始游戏,冲纪书阳比口型:“谁?”
纪书阳把手机拿远,小声地说:“有一次匹配,对面阵营里被你打到心态崩的姑娘,杜杜把她微信推到群里了,你没看见?”
许西楼真没看见,他们打一次游戏能遇见那么多陌生人,碰到被打崩和打崩他们的人数不胜数,也不知道这头‘羊’怎么就入了杜杜的眼。
这么想着,许西楼在等待的过程里把屏幕滑进社交软件。
A班班群和树人楼大群仍然活跃在顶端,许西楼跃过这两个大群找到北院的游戏小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