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阎无衍手撑着橱柜,也不知道怎么地突然止不住笑,“谁跟你说什么了?”
许西楼把购物袋里的菜都拿出来了,非常规矩地在案板上排兵布阵,摆完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了。抱臂站在旁边:“我自己看见的,你穿了件唐装,一身的黄符。”
语气里全是埋汰。
“我自己闹着玩的。”阎无衍无奈,“……这附近短期租房的很多都在一栋,只有一栋有空的单房。”
他说着把案板移过来,突然又停下来:“你要不要拍一张?”
“什么?”许西楼还是震惊了,莫名其妙地看着阎无衍,阎无衍是长得帅,但是做个饭还要人拍照是不是有点点自恋?
阎无衍屈起骨节敲了敲案板:“不拍你摆这么齐整干什么?”
许西楼张了张口:“我随便摆的……我还以为让我拍你呢。”
阎无衍:“……”
他们俩面面相觑的次数有点多,这次实在没忍住都别开脸乐了。
排列整齐的材料混了一半倒进菜篮里洗,阎无衍轻车熟路地起火热锅。许西楼旁观佩服的同时,也在斟酌起告辞的话。
翻来覆去把说辞编了两遍,阎无衍转身又抓了抓他肩膀:“怎么了?”
阎无衍可能把许西楼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最后语气不确定地问:“水温是不是冻手?”
“……”许西楼拍开肩膀上的爪子,“我得先回去。”
阎无衍打断他:“我忘了,吃完饭我再带你上楼换校服。”
许西楼嘴角抽了一下:“那你刚才什么意思?”
阎无衍的手从善如流地移到菜刀上,他难得有纠结什么的时候,但许西楼的莫名其妙和不爽累积到了一个度,虎视眈眈地等着一个解释。
阎无衍眼睛一边要顾着锅一边要顾着菜刀,忙得应接不暇,在油星蹦跶间往后挪了一步,后背被一双手接住。
“我那时候在想,”阎无衍回过头,挑起眉,“你现在不怕我了?”
“什么?”许西楼嘴角抽了一下,“有病,我怕你干什么?”
他渐渐回过味来,烦闷地抓了抓头发,“我是以为……”
操。
本来斟酌礼貌不礼貌的忽然不重要了。
阎无衍都能理所当然地叫他来厨房打下手。
许西楼放开阎无衍,手指戳了戳厨房的门,外面有只狗呜呜地扒着门:“这狗怎么回事?”
“狗?”阎无衍没理解,“会刨萝卜皮吗?”
“……”
许西楼拿着萝卜和刨刀:“赵方不是市场的吗,市场有卖狗的吗?”
阎无衍只觉得他们的话题越跑越偏了,后来接到许西楼手里瘦了一圈的萝卜条时,他终于明白过来许西楼误会了什么,啼笑皆非地叹了口气。
这事说起来小孩没娘,阎无衍擦了擦手,言简意赅地挑重点讲:“你别看赵方长得凶,其实他人心肠特别软,喜欢做义工。狗是爱狗办的,他们那里经常捡一些被遗弃的狗,赵方帮他们和领养狗的新主人联系。”
他看了眼低头跟蒜较劲的许西楼,强调:“不是卖狗。”
“知道了。”许西楼也叹了口气,事情掰扯开来他也不扭捏,“抱歉。”
午饭期间,赵表姑也没有上来,楼下拉下半截卷帘门,赵表姑中午也是回家吃饭的,据说她家就住在附近。
阎无衍家庭成员简单,许西楼还参与了‘做饭’过程,这一顿吃起来居然很畅快。老人和小孩食量小,他和阎无衍两人吃完后还把锅里的剩饭分掉了。
三楼的构造和二楼差不多,一个阳台晾满衣服,左边两个房间,右边一个厕所一个杂物间。阎无衍睡在左边靠近阳台的房间,房间里挺干净,半面墙书柜,半面墙衣柜。
阎无衍拿了一套校服给许西楼。
他看了眼许西楼的阔腿裤,没有马上出门,转身从书柜底下拿出一个药箱。
憋了数天的问题问出口:“我看看你伤口。”
许西楼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笑了:“你早想问了对吧?”
“是啊。”阎无衍也笑了,“流了那么多血呢,第二天我擦地板还看见台阶上有。”
许西楼无所谓地卷起裤腿:“也就看着吓人,现在差不多好了。”
人的习惯问题导致右腿膝盖看着更瘆人些,痂已经掉了,剩下零散的红印,还没有完全好。阎无衍看了看,又把药箱塞回书柜底下。
他还是没出去,追问了几个诸如‘骨头有事吗’,‘有没有缝针’之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