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上单车,刘四海在心里将前身从头骂到脚,骂出血。
他就搞不明白了,两回来,把母女俩惹哭两回。
他有那么可怕?!没有吧!
吐槽归吐槽,他依旧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起码这一次,人家没有关门撵他走,而是他主动离开,勉强算是有进步。
这年头,小县城的路段只能说是一言难尽,骑个自行车,搞得跟开了震动模式一样。
骑到银行,脑子都颠匀乎了。
取出身份证,黑卡,以及昨天开的单子,成功取出二十万。
为了安全,他特意选择用尿素袋子装钱。
一沓沓钱塞进袋中,银行人员都看傻了,搞不懂这又是什么炫富方式。
没顾及其他人目瞪狗呆的眼神,提着尿素袋子,骑上自行车,来到一家干洗店。
穿过一台台洗衣机,来到柜台前。
柜台前端坐一位蓄着五绺银白色胡须的壮实老头,胡子不长,也不浓密,却修剪得体,颇有风度。
“钱爷,今儿怎么就你一个人。”
老头手里拿着球报,只是抬眼看了一下来人,见到是他,冷笑还有些鄙夷道:“你来干什么?还钱?”
钱爷本名钱黑,是当地有名的超级大混子。
刘四海只想把钱还了,不想招惹麻烦,于是开门见山,将尿素袋子的钱倒出来。
“对,还钱。”
明晃晃的钞票吸引不少客人的注意力,同样也把钱黑在报纸上的目光转移到桌子上。
钱黑拿起一沓,随便抽出几张,看了看真假,虽然心里清楚刘四海这种人不敢骗他,但见到对方真拿出二十万来,他心中还是有些怀疑。
确定是真钞后,他心中的怀疑转变成吃惊,站起身来,拍了拍刘四海的肩膀。
“我还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还真有几分六亲不认的狠劲。”
刘四海尴尬地笑了笑,将想好的借口说了说来。
“钱爷说笑了,我哪有那胆量,父母留了一套房子,我把房子卖了。”
钱黑既然敢借钱给他,早就摸清他的底细,对于卖房还钱的事,压根不信。
不过只要有钱就行,他不在乎钱从什么地方来,轻笑道:“四海呀,风水轮流转,前天输了那么多,今天该你走运,要不要进去玩两把。”
说着,他搭上刘四海的肩膀,指了指座椅背后的木门。
木门背后,是他的地下赌场,前后各有一个入口,洗衣店只是赌场的掩饰。
刘四海没表明态度,不拒绝也不接受,道:“钱爷,你先点点吧,一共二十万,咱们两清。”
钱黑摆了摆手,故作大气道:“咱俩谁跟谁呀,我不信别人,能不信你。”
边说变从抽屉里抽出一个厚厚的本子,翻了几页,从中撕下来一张,递给刘四海。
“给,二清。”
刘四海接过借条,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两行字以及鲜红的指印。
掏出打火机,丢在烟灰缸中烧掉。
火苗慢慢熄灭,纸张变成暗灰色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