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立轩连忙躬身一揖,“还请罗兄告知。”
那同僚赶紧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只是那流言之中,说子林兄你当初进士及第之后攀慕国公府的荣华,抛弃了家乡的糟糠之妻,又舍弃了与她所生的孩儿,另娶了如今的嫂夫人。
近日,你那几个孩儿,因母亲在家乡亡故,历尽艰辛,千里迢迢赶来雍城寻你,可你却因为他们可能会影响你同国公府的情谊选择避而不见,将他们拒之门外。又说你不养子女,是对待已逝去的父母不孝,这般人品,实在不堪礼部侍郎之位。”
他说完又似害怕因此牵连什么,于是连忙解释道,“当然我等是绝对相信子林兄你不是这种人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又轻咳了一声,“不过,在下觉得子林兄还是得尽快解决此事才好,若这流言再在城中这么传下去着实对子林兄不利!我想嫂夫人必定知道些什么内情,待子林兄回府还是了解一二吧!”
衡立轩越听脸色愈发地凝重,也知晓此事若再不解决,到时候流言若传到皇上耳中,恐对他未来的仕途不利。
当今皇上虽然不曾明令禁止官员狎妓,男人三妻四妾也属稀松平常,但乾国还是个重视礼教的国家,讲究尊老爱幼。
此事皇帝若知晓了,虽不一定会得到什么处置,但总会留下个坏印象,坏了他的前程。
想到此,他立马起身向在场的同僚抱拳行礼道,“诸位同僚,此事我确实不知,今日若不是听你们提起,还不知道我何时才能知晓此事。也请诸位相信,我衡某绝不是那等抛妻弃子之人。今日我便不再方便与你们同饮了,我自罚一杯向你们赔罪,诸位勿怪。”
说罢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向众人告辞,便一甩袍角面色沉沉地离开了这方院子。
余下之人面面相觑。
替他赶车的陈平见他出了院门,连忙迎了上来问他,“郎君今日这么早便结束了吗?咱们现在去哪儿。”
衡立轩抬步跨上马车,掀起车帘进了车中,直到坐下才回了他的话,“将车赶得快些,咱们立马回府。”
语气是不似往常的沉郁。
听这语气陈平便知今日郎君心情十分不快,便识趣地不再多言,只顾闷头赶路,将马鞭甩得飞快。
马车之内,衡立轩面色越发深沉,眼前不断浮现起今日在场说话的那位同僚脸上讥笑不屑的表情,将拳头越握越紧,朗月公子般的面上竟显出狰狞之色。
他是个颇有野心的男人,纵然天资比不上那些真正惊才绝艳之人,可对权势的渴望却并不比那些人低。
正因为他是这样一个权势至上,野心勃勃的男人,当初才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家中的糟糠之妻,而另娶施雪柳这位出身高门却脾气骄纵的世家小姐。
所幸施雪柳虽然脾气骄纵,可在他面前最多耍些小性儿,却也不曾真正违逆他的意思,所以这些年他对她还是颇为满意的。
可他不知,不知他这位夫人竟然如此愚蠢以极,竟做出这等不长脑子之事。
思及那位权势滔天的岳丈,胸中的那股怒意又被暂时压制。
衡立轩眼前浮现起当初他高中之后秘密回到家乡之时发生的事。
那时的他已将施雪柳这位国公府嫡次女的心牢牢地握在手中,为了自己今后的前程,他便向当时的娘子提出了和离,两个女儿他可以带到雍城亲自抚养,以免她日后不好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