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荣霞走到唐南明面前,冷眼看了一眼唐南明,随即大声道:“你为了嫁给唐南明做妾,甚至厌恶陶娘子微贱的身份,甘愿到唐南明府上做一个舞姬,成为他的玩物,却对真正关心你的陶娘子避而不见,甚至每每陶娘子想去看望你都被你让人赶了出来!”
想到过去陶娘子黯然神伤的一幕幕,强颜欢笑着说芳菲在唐府过得很好,自轻自贱的觉得是自己拖累了芳菲灿烂的一生,荣霞不禁怒从心起。
过去,芳菲就一门心思扑在如何嫁给达官贵人上面,对爹娘平凡普通的身份厌恶至极。
陶娘子委曲求全,即便被芳菲赶出唐府、闭门不见,也不愿意对外说芳菲一句不好的话。
每每荣霞气愤,陶娘子便说,芳菲也是身不由己。甚至陶娘子会将自己挣到几个不多的钱都给了芳菲,因为担心她在唐府这种地方需要的花销大。
而芳菲又是如何对待陶娘子的呢?只有陶娘子送钱过去,才会摆着一副冷脸见上半刻钟。
听了这些话,宁清芸脸上的冷酷神色又多露出了几分刀锋。
这芳菲一心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却无端端辜负了陶娘子那么好的母亲,甚至为了帮着唐南明,要利用陶娘子的死!
宁清芸摇了摇头,芳菲见荣霞指责自己,不禁面上有些难看,但很快又调整回了之前楚楚可怜的模样:“霞丫头,我知道你与我娘向来交好,但你可万万不要被宁小姐骗了!她人面兽心,残忍杀害了我娘!”
“既然芳菲姑娘口口声声认定是我杀了陶娘子,那总得有一个理由吧?”宁清芸淡淡道。
芳菲目光闪烁,复杂的看着宁清芸,随即咬着唇,跪倒在唐南明面前:“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会得罪宁小姐,也可能会遭来报复,还请唐大人庇护!”
“但说无妨。”唐南明摆出一脸正直的模样,示意芳菲说下去。芳菲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道:“我本想给宁小姐留个面子,毕竟她身世显赫,我怕得罪了她,遭来杀身之祸...我之所以认定我娘是宁小姐杀死,是因为我娘窥探到了宁小姐的秘密!”
“什么秘密?”唐南明问。
“宁小姐...宁小姐她明明是被朝廷差遣,救助患了时疫的百姓,可她却私下里向病患索要高额诊金,否则绝不出手救治!”芳菲瑟瑟发抖,似乎极为害怕的看了一眼宁清芸:“我娘那日腹痛不止,便在医馆中找大夫看一看。可宁小姐见了,二话不说便要二十两银子的诊金,可怜我娘一个绣娘,哪里拿的出那么多钱!于是宁小姐变了脸色,还对我娘出言嘲讽。我娘气不过,想找宁小姐理论,却被旁边的人拉住,说宁小姐如今靠着时疫赚得盆满钵满,又是王爷之女,自然不能得罪!”
说着,芳菲的眼神带上了愤恨:“先前粥铺中掺了碎石子的事情,也是宁小姐一手所为。她贪墨了大批的赈灾粮食,又强抢了扬州城粮仓,为的就是在不知情的百姓眼中落下一个好印象。”
宁清芸听着,几乎要笑出声来。她不紧不慢的说道:“噢?那按照你的意思来说,很多人都被我以治愈时疫之名要挟过么?既然如此,人证又在何处?”
芳菲直起身子,盯着宁清芸道:“我早已把人带过来了,还请唐大人恩准,让那人到公堂上来说话!”
唐南明点了点头,只见一个衣着朴素的男人背带了上来,给唐南明磕了几个头,已经是泪流满面:“确有此事,宁二小姐还威胁草民,如果草民将此事说出去,宁二小姐就会用一切手段来让草民闭嘴。唐大人饶命,草民、草民实在是担惊受怕啊!”
哦,看来为了栽赃陷害自己,一整套流程都准备好了嘛。宁清芸挑了挑眉,道:“那为何我一定要杀了陶娘子呢?”
听到这话,芳菲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毕恭毕敬的呈给了唐南明,道:“我娘心中有气,看不惯宁小姐在扬州恣意妄为,便早已写下了一纸状书,想到唐大人面前指控。我娘并不识字,但请人写下了状书,我娘在最后印了手印。”
唐南明展开一看,随即脸色大变,那一纸状书被摔到宁清芸面前,唐南明很恨道:“铁证如山,宁清芸,你还不认罪?!”
宁清芸抬起头,冷笑道:“我没做过的事情,为何要认?芳菲一力污蔑我,甚至伪造了一纸状书,可陶娘子既然不识字,那状书是早就准备好的,陶娘子在芳菲的哄骗下印了手印,又有什么稀奇的呢?毕竟,陶娘子根本看不懂这状书上写了什么!”
芳菲的声音宛如杜鹃啼血一般哀鸣:“宁小姐,事到如今,为何还要狡辩呢?”
宁清芸缓缓转过身,冷冷看着芳菲,道:“你确定还要继续这个说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