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老者躬身,解释道:
“岛主闭关修炼的是一门联手合击之术,不止她老人家,还有几位亲传弟子一同修炼。”
“是吗。”紫真不置可否:
“我们来就是通知你们一声,云家的笑弥勒已死,短时间内三台岛当不会遭受攻击。”
“此事……”
“知晓即可。”
“多谢仙子。”老者面泛狂喜,急急施礼:
“多谢周前辈。”
“嗯。”周乙面无表情,此即长袖轻挥:
“走吧!”
“唰!”
火光一闪,把两人裹入其中化作一道火线直冲天际,在老者的视线中,眨眼消失不见。
不久后。
两人出现在一片水域之中。
“看来,谢岛主已经逃走了。”紫真开口:
“本以为有着奇门阵在,司徒家坚持个一二百年当无问题,现在看来怕是根本不可能。”
闭关?
大敌临近,身为岛主之人岂会选择闭关?
而且还是带着身边人一起闭关,还不与外人联系,定然是不看好司徒家早早的逃了。
谢岛主已经算是司徒家忠实拥泵,现如今都见势不妙逃走,其他人做何选择可想而知。
就连那司徒元音,司徒家有望道基的后辈,都背叛家族。
“先回去。”
周乙道:
“然后我们也走!”
他身为奇门阵的建设者之一,远比其他人更清楚缺少高手的严重性,怕是日峰月岛即将不支。
这时候,自然是越早离开越好。
“好。”
紫真点头。
两人回到住处,紫真负责收拾东西,周乙则清点此行从笑弥勒几人身上得到的收获。
笑弥勒仇家遍地,好东西不敢乱放,几乎都随身携带。
现如今。
倒是便宜了周乙。
欢喜禅!
三阶中品佛门传承,内有欢喜法、极乐咒、天女胜境等诸多法术乃至佛宝祭炼之法。
忿怒明王法相!
三阶上品佛门禁法传承,比周乙的离火魔猿变还要强上一筹,尤其是无物不焚的明王烈焰,更是威力了得。
笑弥勒身上的传承极其不凡,若能把忿怒明王法相修至精通,今日就算不敌也能自保。
可惜。
他太过沉迷于欢喜禅,只是兼修了明王烈焰,对于法相神通专研不深,也可能是天赋不行。
除此之外,还有三阶上品的遁法神足通。
更有法宝八相杵,极品法器销魂幡、百媚图,异宝天女谱,虽然杀伤力不大却可辅助修炼欢喜禅。
尤其是百媚图中的女子阴魂,天女谱中的美艳女修,虽没有实体,却有精纯的阴气。
当然。
这东西落在周乙两人手中,怕只能做些端茶倒水之事,可谓明珠暗投。
笑弥勒身上的好东西不少,是因为他仇家众多,云缥缈、赵如烟两人就没有把好东西都带在身上的习惯。
除了两女御使的本命法器、法宝,所得寥寥。
好在两女尤其是云缥缈家大业大,储物袋里有不少灵石、灵符,收获也算不小。
“嗡……”
虚空轻颤,也让周乙回神。
这是紫真在收起守护岛屿的阵法,云遮雾隐阵,一旦收起此阵,小岛将会被这些年上涨的水流淹没。
“轰!”
巨浪翻滚,拍打在岛屿之上,岛上的房屋轰然碎裂,散碎的山石泥土也融入流水之中。
两人在上空目视此景,彼此对视一眼,相携朝远方遁去。
他们在这里的熟人或死或离,也没有人需要告别,选择一个方向,远离日峰月岛即可。
*
*
*
两年后。
黑山。
再次回到黑风洞,已然物是人非。
故人一一寿终。
后山。
宝瓶儿、余慧的坟茔已经满布荒草,几位负责看守此地的天蛮跪地不起,满脸惴惴。
“在洞主与前辈走后十三年,宝瓶儿前辈身患病疾,被病痛折磨经年,死前三日不停哀嚎,叫了三日三夜的主人,方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死后,余慧前辈渐渐变的沉默寡言,于半年后离山出走,直至又过了七年才回来。”
“回来后不久,就溘然长逝。”
“我等按照前辈的叮嘱,埋在宝瓶儿前辈一旁。”
冷风呼啸,卷起地上的枯叶、杂草,也让立于场中的周乙越发萧索。
良久。
他方才挥了挥手,赶走其他人:
“我想安静一会。”
“是!”
“是!”
几人巴不得如此,在周乙身边,即使未曾释放道基威压,依旧让他们感到如坐针毡。
就如老鼠趴在勐虎身旁,天然的威压让他们连动都不敢动。
“宝瓶儿……”
那个活泼开朗的少女面容犹在眼前,今夕再见,已然天人永隔。
虽然与余慧有过夫妻之实,但在周乙的心目中,还是宝瓶儿更加亲近,但那又如何?
死前三日哭嚎,并未唤来主人。
“唰!”
空气晃动,周乙的身影已然在原地消失不见。
山巅。
紫真盘坐一块墓碑之前,眼眉低垂,两鬓不知何时染了白霜,任凭黑灰落在身上一动不动。
墓碑上刻有几个大字,字迹潦草,依稀可辩当时刻字之人的憔悴、悲痛,乃至不甘。
玉书之墓,亲笔!
“自妹妹离世,我就把玉书当做亲妹妹看待。”
紫真语声悠悠:
“她,待我也如亲姐。”
“我们的感情亲如姐妹,除了大道,我不认为有什么能分开我们,但为了求得大道,所以我狠下心来与她分别。”
“本以为时间会消磨一切……”
抬起头,紫真眼中满是死寂,有泪却已然哭不出。
“我以为几十年不见,她会忘了我,我也会忘了她,直至所有的感情都慢慢的变澹。”
“呵……”
她抬起手,轻抚墓碑。
“这上面的字,是玉书亲手刻的,她刻好墓碑然后自封墓穴,把自己活活憋死在里面。”
“你可知,她为何选这里?”
周乙没有吭声,选择做一个沉默的听众。
“因为,这里是以前我经常带她来的地方。”
紫真慢声道:
“就在我们离开的第二年,玉书就选择了自裁,是我害死了她,我是不是真的很残忍?”
周乙转身,看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