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
“嫂嫂,这是潘兄的东西和大王给的……”
“抚恤……”
公士驹神色复杂,从背后取出一柄长剑,与长剑一同递过来的,还有一个沉甸甸的布袋。
抚恤!?
夏澜闻言,只觉得耳边响起了炸雷,大脑瞬间空白。
妇人更是身体一阵摇晃,赶忙扶住了旁边的门框,眼中的泪水瞬间流了出来。
片刻——
她用颤颤巍巍的双手接过长剑,还有那一袋自家夫君用生命换来的赏钱。
“娘,父亲呢?”
身旁,小云儿似乎根本不明白眼前的状况代表着什么,好奇的仰着脑袋问道。
“澜儿,送送你驹叔。”
妇人强忍着横流的泪水,身体踉跄着拉住小云儿的手朝屋内走去。
“娘,父亲怎还没回来,他是给云儿买饴糖去了么?”
小云儿不依不饶的问道。
“嗯……”
妇人的声音中充满着悲痛。
“澜……”
公士驹看着离去的母女,又看了看面前的夏澜,眼中满是悲戚之色。
“叔,父亲他……他战死何处?”
“遗体现在停放何处?”
夏澜低声问道。
叶落归根,既已战死,终归还是要将父亲的遗体运回来,好生安葬。
公士驹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澜,潘兄或许……”
话音至此,便顿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给这个家希望。
但……
“你父亲或许没死。”
片刻,公士驹还是开口道。
“没死!?”
夏澜的眼中闪过一道喜色,连忙抓住驹的胳膊:“那……”
“澜,且听叔说。”驹缓缓开口道。
“那一仗,吾与你父亲所在的部队遭受赵军埋伏,吾所在的率负责突围,你父亲所在的率负责掩护。”
“但战后,你父亲所在的那一率士卒都没回来,吾等折返寻找,只发现了潘兄的配剑。”
听到这,夏澜明白了。
也就是说他的父亲可能没死,只是失踪了。
说不得是被赵军俘获了也不一定。
“叔,澜明白了。”夏澜沉声道。
公士驹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和另外两人转身离去。
……
翌日。
夏澜早早的爬了起来。
如父亲临行交代,他不在,自己就是这个家唯一的男子汉。
夏澜一边准备晨饭,脑海中的思绪却很是杂乱。
父亲可能未亡的消息,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娘。
若是说了,等于是给了她希望,届时,若父亲的死讯确认,打击更大。
若是不说……
夏澜摇了摇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将煮好的黍粥盛一碗,夏澜来到房内。
“娘,您吃点东西吧。”
看着依旧卧床的妇人,夏澜轻声道。
然妇人却是眼圈通红,呆呆的望着房顶,不言不语,眼中时不时的流出泪水。
“大兄,娘……娘一宿都这样。”
一旁,小云儿有些笨拙的从榻下来,头的小辫子已经散乱开来。
夏澜放下手中的黍粥,为她穿好衣衫,简单的梳理着头发。
“娘……”
“驹叔说……父亲他可能没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