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无巧不成书。天下间的事情有时侯就是这么凑巧,这一次看过去的时候,就在江云天的目光方自看过去的那短短一瞬间,刚刚好就起了一阵清风。
那阵清风的风势并不算太大,却也不能算太小,这风力的大小却是刚刚好能够揭开那袭一直深垂的缎子车窗帘。
就在那袭金色的车窗帘被风猝然揭起的一瞬间,江云天凭借自己一向锐利的目光,已经远远直视了进去。在他内心的想象中,车厢内那个人,既然膝下已有年龄如此大的一双儿女,定然是一个面容十分苍老的年迈老人。
然而事实却完全不是江云天所想象的那样,就在车窗帘揭起的一刹那;他所看见的那人,看面容竟然是一个一身儒衫,文人士子模样打扮的清朗中年人物,面容非但不老,反而还年轻地很呢,看面容最多有四十岁的年纪。
对于江云天来说,那人的面容虽然仅仅是惊鸿一瞥,可是这一眼他却看得分外仔细。
那人长有一张白皙干净的面皮,方海口,薄嘴唇,唇边微微留了一点短须,鼻梁挺直,双目精光内蕴,双眉浓密,他给江云天的感觉就是:冷漠、端庄,略带有三分木讷。无论江云天怎么看,那人都像是一个体面的读书士子,根本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势力庞大的黑道魁首人物。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对不认识他的人来说,别人一定会认为他就是绅士学子,这一点任何人都不会有丝毫的怀疑,如果对不认识他的人说,他曾经是武林中魁首层次的黑道人物,这可就令人根本难以相信。
江云天的这些感想,不过是基于一窥之下而滋生出来的,随着那扇窗帘的迅速合拢,他也就再也难以一窥对方的庐山真面目了。
他心里正在暗暗沉思的当口,却瞧见那浓眉青年仲武似乎已领命回转身形,只听他高声向着跪地的两名汉子宣讲道:“帮主老人家今日心情不错,所以特别开恩,饶恕你们两人这一次的罪过,你二人赶紧谢恩速速离去吧!”
二名汉子乍一听闻之下,几乎怀疑自家是身在梦里,呆愣了一下,这才慌不迭地向着金漆彩色座车的车窗方向,频频叩头称谢不已,随即又转过身来,向马的兄妹二人叩头伏地拜谢,行完大礼之后,两人双双站起身来,火急火燎一般跃各自的马背,陡地抓起马缰,拨转马头,急急策马而去,仿佛仓惶逃命似的。
一直旁观的江云天,看到罗三炮和曹虎子两人安然策马离开这里,情不自禁地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原本一直认为这两个汉子多少会遭受到一些相对严厉的惩罚,却完全没有想到,车厢里的那人和名叫仲武的浓眉汉子竟然会这么轻松的就饶过了他们的不敬之罪,这结局到这里未免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不料江云天似乎有些放心得太早了一点!
就在罗三炮与曹虎子两人的坐骑,方自奔到第二步的一刹那,就见那个浓眉青年仲武突然长长地冷笑了一声,随即右手二指陡然向外一一屈一伸,虽然是在光线较暗的夜色里,却仍然十分清晰地看见,自他屈伸的一双指尖处,倏地飞出了两缕细长的银光,两道银光细看之下形如两根麦芒一般,月色映衬下两缕银光倏地一闪而过,正在前行的罗三炮与曹虎子,忽然已各自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随即双双从马背一头滚摔下来。
静静的月夜里,两人的叫声凄厉而瘆人,传出很远很远。江云天远远地看见二个摔落在地的人,痛苦异常地滚翻了几下,便再没有丝毫动弹。两匹失去主人的坐骑,仰起马首,迎着凄凉的夜月,发出一阵长长的悲凉嘶鸣声,似乎在为自己的主人哀嚎,此情此景令人倍感伤怀。
这番陡转而变的情景,江云天看在眼中,不由得一时为之瞠目结舌。
亲眼看着罗三炮和曹虎子两人死于非命,那个长发少女面色突变,转头看向兄长,语带责怪道:“二哥,你这是为何?好好的,干嘛非得要用‘飞天银芒’取他们两人的性命?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于残忍了?”
浓眉青年仲武浑不在意地冷笑一声道:“父亲大人已经授意我,全权处理飞豹堂第五旗众人不遵帮主命令之事,无雷霆手段则威信难立,这是我们佟家四海帮的信条!”
说罢他把手高高扬起,打了一个前进的手势,刹那间大群马队连同那辆金漆彩色座车,全都开始移动起来,声势浩浩荡荡,直向前面方向而去,不过几次眨眼的工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现场只剩下两骑人马——江云天与那长发高挑的亮丽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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