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宫主!”鹤闲手摸石门激动呼喊。
夯夯声起,石门从中向两侧分移打开,一道黑影出现在了门后。
张初柔的心猛地跳到了嗓子眼!
然而鹤闲的喜色僵在了脸上,因为他发现开门的不是宫主阮沐风,只是剑阁里的一尊剑傀。
阮沐风本人则是倒在了大厅的石棺里,气息奄奄,动弹不得!
“宫主——”
鹤闲顾不上多想,飞奔而入扶起他,灵丹妙药不要钱似的喂进去。
张初柔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
进去?说不定阮沐风睁眼就把她砍了。
逃跑?剑宫防线撤到第三道宫门,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咻——嘭!
又是一道灵箭直冲云霄,这次是耀眼的金,炸响在映着火光、浓烟弥漫的高空,流光溢彩,如同余烬燃烧化灰之前最后的亮色。
张初柔回头俯瞰,原本苍翠漫野、四季绮丽的剑宫已是千疮百孔,建筑坍塌、烈焰堆簇,打斗产生的冲击毁损了一片又一片的瑶草琪花。
残存的剑士、弟子们死守第三道宫门,拼尽全力阻止敌修前进,可惜对方人数太多了,剑宫精锐还未赶回,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喊杀声疾呼声交织成了悲壮的乐章,被风裹挟着直冲上高处的剑阁。张初柔听在耳中,多少泛起了些许伤感。
虽然她只当无念剑宫是个临时落脚点,但好歹住了两年的时间,也适应了春观山花,秋赏皎月的日子。
可如今……
“夫人!”
背后传来呼喊,张初柔从伤感中惊醒。
鹤闲一脸悲愤,“宫主出事了!”
仿佛在质问她,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关心?
张初柔跌跌撞撞地爬进来,撕心裂肺地痛哭:“夫君……夫君他怎么了?”
系统冷嘲热讽的吐槽跟着响起来:“装,你再装,他死不了!让你先前不挖剑骨,现在好了,你没机会了!”
什么,死不了?
张初柔扑到阮沐风身边,抬手按上他瘦骨嶙峋的胸口,感受到顽强不息的心跳后,哭得更伤心了。
见她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整个人几近晕厥,鹤闲这才满意,抬手将她隔开一些,说:“宫主受了重伤,夫人切莫乱碰。应该是陰刹盟的奸贼趁乱潜入,先行害了宫主,为今之计,咱们只能硬拼到底了!”
硬拼等于找死,张初柔不想死,忙道:“剑宫可有逃生通道或者机关密室?咱们先躲进去,等大部队回来,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青山已不在,剑士何处逃?”鹤闲视死如归,“我誓与宫主共存亡。”
张初柔无语了,她不知道阮沐风从哪里找来的二愣子,想送命也别拖上她啊!
她擦掉眼泪,忍着伤痛扶棺站起,“那行,咱们兵分两路……”
鹤闲蓦地抬头,发红的双眼里迸射出寒凛光芒,隐隐威胁道:“夫人要抛下宫主?”
“很明显啊。”系统吃瓜附和,可惜除了张初柔没人听到。
张初柔感到了强烈的杀意,一把抓住旁边还在砍棺的剑傀,急中生智道:“怎、怎么会呢!我只是想,能不能用李代桃僵之计,拿这玩意儿假扮夫君,或许可以……”
“不必,夫人只要陪在宫主身边就好。”鹤闲打断她,“况且除了宫主以外,无人能够操控这些剑傀。”
张初柔有些疑惑,刚才开门的不是剑傀吗?那又是谁在操控……
她盯着地上的阮沐风瞪直了眼,难道他还醒着,比如什么神魂出窍之类的?毕竟这里是修真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啊。
可惜纸片还牢牢覆盖在他的五官上,张初柔看不到他的正脸,也没法儿准确判断。
幸好系统及时吐槽,打消了她的疑虑:“你俩能不能别废话了?赶紧关门啊,敌人攻上来了!”
话音才落,一股劲烈的罡风呼啸卷入,伴随着狂野的笑声:“哈哈哈哈,容檀君,贵客上门,你怎么躲着不见人呐?”
魔气凝成的长蛇奔袭而至,鹤闲跃身飞出石厅,手中宝剑高亢清吟,一招“剑断流云”反手斩去。
张初柔立即绕到剑傀背后躲好,冲击波是挡住了,可穿金裂石般的铮铮鸣响环绕四周,震得脑海阵阵剧痛,腥味直涌口鼻,她没忍住吐了血。
攻上来的是魔修,两男一女,都是黑色紫色系的打扮,他们面目凶煞,肤带魔纹,看那嚣张的架势并非普通角色。
他们同时出手,配合默契,将鹤闲一步步逼回了剑阁门口。
女魔修一眼瞧见半死不活的阮沐风,摇晃魔铃娇笑连连:“哟,躺那儿的小可怜是谁呀?难不成是我们沐风哥哥?”
旁边满脸络腮胡的男魔修哧哧吐气:“咋地了,不舍得他死啊?”
“那当然。”女魔修含羞带怯地说:“沐风哥哥一身极品圣璃骨,我可喜爱得很。”
另一个瘦子男魔修大呸:“脊六娘你能不能说人话?什么爱不爱的,你不就想抽了他的骨头做衣架么?”
“寓骨魔脊六娘?”系统读取剧情,扫完就急了:“怎么来得这么快?要死了,他们不会放过阮沐风的,他一完球我也要凉,怎么办啊……”
张初柔越听心里越是害怕,没想到系统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照这样下去,她今天也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时候一声痛呼:“呃啊——”鹤闲寡不敌众,摔进石厅在地上滑出老远,留下了长带状的血痕。
他先前就负了伤,现在又被三名魔修砍中了肚腹,破碎的衣料随着伤口翻卷起来,血淋淋的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