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一个下马威,包厢里的男人女人们,终于明白,就算是替身,钟意在单邪心里的地位暂时也是独一份儿。
那位皮相正直的男人终于出了声,笑骂道:“活该。”
单邪给了他这个面子,暂时放过了周晋。他牵着钟意做到对方身边,言简意赅地给她介绍:“陈楚。”
经历了刚才的那一眼,钟意也没伸手,客客气气地微笑:“你好。”
陈楚却笑了:“钟小姐,我们见过。”
钟意的手腕被捏得生疼,仿佛骨头都要被捏碎,她却面不改色地偏头露出疑惑:“嗯?”
陈楚扫了眼双手交握下的暗潮汹涌,善解人意地解释:“之前你把你爸送来我们局,当时是我负责。”
“卧槽!”打不死的小强周晋突然开口,“这么虎的吗?”
居然把亲爹送去公安局!
同伴碰了碰他手臂提醒,对上单邪不善的目光,他伸手在自己嘴前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钟意恍然的“哦”了声,笑:“原来是陈警官,事情过去太久,我都忘了。”
陈楚点头:“糟心事儿,忘了挺好。”
钟意“嗯”了声,也没过多解释,摆出了“我和他不熟”的态度。
单邪以一个独占欲的姿势揽着她腰肢,和陈楚说:“找你帮个忙,网上那点儿事儿,帮我查一下。”
“行。”陈楚痛快答应,随后挑眉:“就这么点儿小事儿,也用得着单总亲自和我说?”
他和单邪明显关系更近,叫单总,纯粹是调侃了。
单邪冲他凉凉地掀了眼,没说话。
略顿,陈楚补充道:“不过,查出来是谁做的,可是要依法处置的。”
言外之意,不许私自处理。
单邪摇着酒杯的动作顿了顿,怪异地笑了下,“那就看我们谁先抓到人了。”
陈楚挑眉,并不是很担心。当年那件事过后,单邪性情大变,但这么多年,违法的事儿还从未做过。
单邪突然起身,“我们先走了。”
说走就走,好像来着一趟,只为了拜托陈楚这么一件事小事儿。留下面面厮觑的吃瓜群众,也不知道这位爷又发什么疯。
安静的会所过道里,钟意知道单邪心情不虞,刻意放轻了脚步,连呼吸都低了几分,以免被他逮着机会折腾自己。
走出会所,重回阳光底下,她才忍不住长长呼出口令人厌烦的浊气。
李然打开车门,单邪猝不及防地将她拖进车内,粗暴地掼到座椅背上。
手臂被拽得很疼,钟意眉梢微动。随后她微仰起头,轻轻地蹙眉,像撒娇又像抱怨的昵语随着轻柔的呼吸呼出:“单先生?”
这个男人不会还有暴力倾向吧?那这游戏可就不好玩儿了,钟意想。因为这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令人作呕的男人。
司机懂事地升起了挡板,使本就不大的空间,空气焦灼起来。
单邪紧紧地掐着钟意下颚,黑不见底的眼珠直直地盯着她。像是地狱里伸出的一只手,把她钉在原地不能动弹。
过了好久,他才凉意森森地开口:“跟着我,很难受?”
钟意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给她安上了这样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前面的司机和助理似有所查,默契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周遭的空气仿佛变成了“非牛顿液体”,粘稠地缓慢流动。
她的后背冒出了潜意识的冷汗,那是曾经长年的类似经历给身体留下的条件反射。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对方想掐死自己,可真是令人胆颤又激动啊。
钟意柔柔弱弱地直视他的双眼,随后朱唇轻启,楚楚可怜地开口:“单先生,疼……”
她有一双足以令大多数男人沦陷的双眼,天生深情的桃花眼里盛着湿润,水光潋滟,能腐蚀掉所有的“铁石心肠”。
她赌对了。
单邪骤然松开手,一把抱住她,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又像上回那样卑微地道歉:“一一,抱歉……”
钟意缓缓舒了口气,柔顺地靠在他肩上,双臂松松攀着他的背,脸上难以忍受地卸下伪装,露出了恶心嫌恶的表情。
嗤,神经病。
她觉得自己是能顺利从这个男人身边离开,那什么金奖影后,指不定就成了一碟小菜。以后谁再说她是花瓶,就让她来感受感受大魔王的“调l教”。
不过她仍旧谨记自己的职业道德,只允许自己走了一下的神,便又若无其事地勾起一点唇角,勾着柔软的声音说:“没关系,单先生下次记得轻点呀。”
下一刻,细细密密的吻纷纷落到自己眼睛、嘴唇与脖子上。单邪舔吻着她脖颈那颗痣,像溺水的人紧紧抓住一根浮木:“一一……”
钟意眯了下眼眸,每次他用如此语气叫“一一”的时候,她都有一种对方真的在叫自己的错觉,并且十分熟悉。不过这样的错觉转瞬即逝,男人啊,深情可真是廉价。
这回单邪“犯病”,似乎没那么快脱离出来。
回到单家,夜幕已经完全拉下。
单邪一言不发地把她从车上拉下来,钟意穿着高跟鞋,被他踉踉跄跄地拖着走,尽量体面地保持着自己的身体平衡。
直到她被拽到床上时,也没多少意外。她从来没有抱着某种不切实际的侥幸,觉得对方会怜惜自己,她不愿意,单邪真的就不碰她。游戏开始,她就是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