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听如苑姑姑说起自己的小侄子阿勇,这才知道了他的名字,不过这并不影响我或是他每天偷偷溜出来在一起玩。
他是个不错的玩伴,知道什么地方有许多稀奇的小虫,知道何处有鸟儿做的窝,知道怎么用树叶吹曲子,也去哪里可以见到迷宫一般摆着古玩的古董架。
我跟着他,去了很多自己家中不曾去过的角角落落,认识了许许多多鲜活的小生命,原本无趣的园子,在他的引导之下变得鲜亮起来了,充满了生趣,我的简简单单的世界,逐渐丰富起来了。
当然,我是不被允许进行这样的会面的,这些都是瞒着翠娟和如苑,私下里进行的,有时是白天做完女红或是读完书,我找借口说要去花园和小兔玩;有时是晚上翠娟在外屋睡着之后,我自己提着鞋袜偷偷溜出房子;有时,如果有人差他给上房里送东西,他也会大着胆子跑到我的窗户下面学鸟叫,然后我们一同出去。
如果不是父亲不在,家里是不会对我这样放任的,我也绝不可能得到这样的机会。得益于父亲的失踪(虽然这样说使我的良心受到拷问),我的十四岁,变成了彩虹一般的缤纷。
对那个时候的我而言,这种偷偷溜出来的经历就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历险,充满着挑战与乐趣,故而乐此不疲。什么淑女之仪,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后来我在想,那时一定是命运之神眷顾,才让我有了那样一段近乎于偷来的欢乐。
我一方面承受着内心的不安,一方面喜欢上了这种活力满溢的日子,不过时间久了,对父亲的思念和担忧开始疯狂增长,我不免在阿勇面前,流露出了苦恼。
“瑛儿!”他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见我回过神来,笑道:“你想什么呢,我叫了你好几次,你都不答应。”
“啊?”我问,“你刚才都说什么了?”
“我说,你教我读书写字吧!”他双手聚拢,笑着凑近我耳边,大声说道。
我揉了揉刺痛的耳膜,“干嘛那么大声,我听得见。”
“怎么样?”他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你愿意收我这个学生吗?”
“你真要学?”我假做轻蔑。
他郑重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