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的宫人一路带着我走到了正殿的侧门口,停下来,向门口守着的侍卫说了一声。
侍卫便大步上前通报去了,等了一会儿,一个小太监过来,请我随他进去。
这间殿阁是整个皇宫中最为辉煌华丽的,即使是偶尔会上这里来的我,尚还觉得这地方威严可怕,而且因为太过空旷,就连走路的脚步声和一呼一吸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所以觉得在这里的每一步都如同走在透明的冰面上,稍有不慎,便会落入万丈深渊。
后来,每走一步,都变得无比的小心翼翼,我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几乎不敢向前迈动步子了。终于,前面的小太监绕过前面放置着龙座的高台,拐了个弯转向左侧的角门,进了一个大小相对趋于平常的房间。
外公半坐半卧地斜倚在一张软榻上,虽然此时已年过六旬,但骨子里都散发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即使只是像平常人那样坐着,也能看得出他的与众不同。
见我来了,他很随便的笑着冲我招了招手,语气很是欣喜:“瑛儿!朕老早就想召你来见见了,快,到外公这儿来!”
我朝着那张软塌快走了几步,到了外公面前,才蹲下身子行礼:“瑛儿给外公请安。”
他笑着做了个平身的手势,然后说:“快起来,让朕好好看看!”
我站起来,眼睛看向外公,向他一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啊,坐吧,坐吧,站着做什么?”他指指软塌一旁的矮凳。
我很听话的坐下,像个淑女似的在凳子边留了一半的余地。忽然又响起应该先说完父亲的事情再坐,无奈一时紧张都给忘了。于是,我表情僵硬的坐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开口。
“瑛儿,有一年没见你了吧?你多大了?”他问我道,语气很是温和,这口气,一下子让我想起从前他待我的好来,心里一暖,也就放松了不少,笑着答道:
“外公,瑛儿马上就十四岁了。”
“哦?”他轻轻扶了一下额头,笑道:“是啊,朕的瑛儿长大了,都十四岁了,很快就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时间过得还真快!”
“怎么样,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好?”他换了个姿势,坐起来了一些,问我道。
我点点头,打算着要怎么说那件事。
他已经开口了:“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或是有什么想要的,都别客气,尽管跟朕说,知道吗?”
“外公!”我起身朝着他跪下去,“您帮我找找父亲吧。父亲离家已经快一个月了,至今仍无下落,我担心他是出了什么事。”
他长吁了一口气,“唉,怎么?连驸马还没回家去吗?”他叫过身边侍立的掌事太监,皱着眉问道:“这件事朕不是已经叫下面加紧去办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传来消息?”
那太监一见外公生气了,吓得变了脸色,急忙跪下禀道:“奴才已经传过话了,只是多方寻找,就是不得连驸马的消息……”
“传话下去,叫他们再加派人手,不要只限在京中,也去其他地方找找,如果十天内再找不到,就叫他们提头来见!”话说到末尾,外公提高了声量,接着摆摆手,叫那个太监再去传话,那人于是急忙跑出去传话。
见我还跪在那里,他叫我起来,安慰说一定会给我一个交代。想了一想,他又唤过另一个太监,吩咐道:“你去把秦旭找来见朕,朕记得今日是他当值。”
那一个太监也躬身退出去了,他单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看了看我,另一只手指指向凳子,“你先坐,朕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