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湛这话一出,病房里的气氛陡然沉默了下来。
就在这时,助理把医生带来了。
段映棠起身走了出去。
陆云湛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毛病,视线竟然控制不住地跟着段映棠飘。
直到房门关上,看不到对方的身影。
陆云湛莫名觉得惆怅。
回过神来的陆云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心道:我他妈疯了?
段映棠在外面等候的时候给陆父打了个电话。
陆云湛的母亲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陆父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地把陆云湛拉扯大,一直到陆云湛上高中才和孟榆秋领证结婚。
段映棠和陆云湛结婚后,并没有和陆父他们住在一起,而是搬去了戏水兰庭的别墅。
这是陆家送给他们的结婚礼物,但房地产上却只写了她一个人的名字。
陆父是这样告诉她的:“要是陆云湛以后敢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就跟他离婚,让他净身出户。”
他们并不是因为相爱而结婚的,是利益与利益的捆绑。
她是段家收养的,段家需要陆家的救助,却又不知该如何打动陆家,便想到了联姻这套。
段映棠没什么太大的志向,简单来说就是比较咸鱼。和陆云湛见过面后,觉得他长得好,虽然性格冷了些,但有钱,可以让她心安理得地过上不用考虑今天有没有面包的婚后生活,于是一合计,痛快地答应了。
这三年以来,她和陆云湛之间不说举案齐眉,但相处得也还算融洽,勉强算得上是相敬如宾。
原以为她的婚姻就此平淡地继续下去,没想到陆云湛会突然出车祸,而且从他目前的表现看来,他似乎还失忆了。
段映棠背靠着白色的墙壁,右手在外套兜里摸索着,拿出了一颗奶糖——看包装就知道是谁放在她兜里的。
撕开糖纸,段映棠把奶糖咬进嘴里,余光状似无意地从关着的房门掠过。
两分钟后,医生终于出来了。
陆云湛的问题并不算严重,只是在车辆撞击的时候随着惯性撞到了车门上,把脑袋磕了一下。
医生说:“其他各项检查结果都没有问题,不过我刚才给陆先生做了个测评,他的记忆似乎出现了混乱,现在坚信自己才十七岁,还在市二中念高三。”
也就意味着,陆云湛把这十年发生的事都给忘记了。
医生还说:“我们医院之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一般都是暂时性的,等到一定的时机,就会自然恢复。”
简而言之,问题不大,更加不需要用药治疗。
段映棠回到病房,陆父等人已经来了。
毫无疑问,他们也发现了陆云湛的不对劲。
听段映棠说了陆云湛的病情后,孟安桐若有所思:“所以说,他现在是二十七岁的身体里装了个十七岁的灵魂?”
段映棠点头:“差不多吧。”
孟安桐笑了笑,问陆云湛:“你记得我是谁吗?”
陆云湛冷笑:“孟安桐,你脑子坏掉了?笑得跟青楼里的老鸨似的。”
孟安桐立马收敛了笑,面无表情地对段映棠说:“确定了,嫂子。他十七岁的时候就是这样,讨厌又毒舌。”
尤其是对她这个继妹。
陆云湛捕捉到了她话中的两个字:“你叫谁嫂子?”
孟安桐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陆云湛看向段映棠,这里只有她是个陌生人,显然最有可能是孟安桐口中的“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