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建立于极上墟宗之上,为了极上墟宗更好而努力着。
原书中所言,他并不知晓原身对薛寒鹜做过何事。
但也写到,若是他知晓了此事,定然会处置原身的。
他不会容许任何违背道义之事发生的。
也正是因着这般,庄澜序才放心薛寒鹜去到掌门身侧。
掌门定然是会好好教诲薛寒鹜的,亦是会将一身术法尽然传授。
庄澜序叹了口气,即便是回到自己的席上,依旧有些闷闷不乐。
方洲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若是当真喜欢,便抢回来。”
庄澜序一顿,耳尖有些发红:“什么抢不抢的。”
方洲这话说得倒叫人误会了。
他捏了捏酸胀的额角,抬眼又看向薛寒鹜的方向。
他本是以为着会瞧见薛寒鹜对掌门言听计从的模样,却未曾想着薛寒鹜仍拧着眉头看着自己……
肩膀上方洲的手?
庄澜序到底还算是灵光,顿时便将方洲的手挪了下去。
又义正言辞地道:“阿鹜如今觅得好前程,我合该为他高兴的。”
方洲哦了一声,又道:“心口不一。”
庄澜序不再理会他这些古古怪怪的辞藻,只又挪了目光,投在场上。
似是有一搭无一搭地问道:“你可是寻得心仪的了?”
方洲道:“未曾。炼药本就是苦差事,还是我这个老头子担着吧!”
他向后仰倒而去,撑着脑后又问:“那你呢?丢了一个,可还要再寻个回去?”
“自是不必的。”庄澜序蓦地看向薛寒鹜,生怕薛寒鹜那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什么,“我也是懒惰得紧,还是打理好积岚涧就行。”
顺便……也能等着薛寒鹜来瞧瞧他这空巢老人。
他兴趣缺缺,只预备着过会子寻个由头回积岚涧去。
顺便还要为自家孩子打包行李。
方才掌门曾对他言说,要领薛寒鹜一同闭关几年。
待到时薛寒鹜功法有所大成,再放他出关。
他生怕薛寒鹜吃得不好、穿得不暖了。
本就弱气,再受些病痛,可叫他愈发心疼。
只这理由还未寻到,便已是见场下乱哄哄的,不知为何。
庄澜序没什么兴致,可偏生方洲非要扯着他一起去瞧个热闹。
差人打听回来,便知晓第二场的对抗赛又是出了位佼佼者。
那传话弟子说道:“那位胜者眼瞧着性子迟缓,对手的一记攻击都到了面前,仍是不紧不慢着,叫旁人都为他提了颗心。却未曾想,等到最后一瞬他的出手,竟是将对手所有的力量都化作了子虚乌有。犹如绵绵化骨般,以动制静。”
庄澜序本是恹恹的,并不在意这些。
可听罢弟子的话语,却是陡然瞪圆了眼睛,急匆匆地问道:“那名佼佼者,姓甚名谁?”
弟子答曰:“沈慢。”
庄澜序深吸了一口气。
怪不得方才他瞧着那测试灵力之时,那位慢吞吞的少年熟悉。
那不就是沈慢吗?
沈慢此人,正是原书中最后斩杀薛寒鹜这个魔尊,与之同归于尽的剑仙!
原书中可未曾写到他是何人门下,他一出场便是封神的存在。
在灵修者的眼中,天地间唯有沈慢能与薛寒鹜一战。
虽是如今薛寒鹜没有再受虐待,理应不会堕魔。
但若是能将沈慢也养在身侧,兴许更能避免而后二人的相残。
庄澜序笃定了心思,即刻便行至了掌门面前。
寻了个由头,让掌门支开了薛寒鹜,又说道:“师兄,我向您讨个人做徒弟。”
掌门来了兴趣,问道:“何人?”
庄澜序朝着场下努努嘴,正是被一圈人所围着的沈慢:“他。”
掌门了然,自是点头。
薛寒鹜在一侧听不见庄澜序说了什么,只消瞧见了庄澜序一张一合的朱唇间,似乎吐出了个“徒弟”二字。
他心中兀自一紧,怦怦跳动的频率愈发高涨了起来。
只得宽慰自己,庄澜序理应说的是他。
可惜他甫一回头,就与被领上台来的沈慢打了个照面。
他如何能忘却沈慢这一张脸?
他怎会忘记这一剑捅穿了他的胸膛,结束了他的生命之人?
可沈慢却不识得他,只与他擦身而过。
径直地走到庄澜序面前,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所以,方才庄澜序口中所言的徒弟——
是沈慢?
薛寒鹜颅中轰鸣一声,急火攻心夺去了他三辈子的思索能力。
他如同一根弦上箭,两步便不管不顾地到了庄澜序面前,字字泣血。
——“小师叔,谁都可以……但唯独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