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这下才明白,这狐狸是想要的居然是地上的面具,心下纳闷,这面具有什么好,值得他这般郑重对待。
不就是用来练习的廉价量产壳子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难道这东西能够用来挡灾不成?呵呵,那个精雕细琢出来的猿魔面具也就算了,从上到下透着一股廉价气息的‘无脸’面具,要说这东西有什么玄妙之处,那就奇了怪了。
这东西没到一下午,他就做了二十几个,要是真那么厉害,他岂不是马上就能天下无敌?
搁这唱戏呢?
总之,这面具不罕见,这只狐狸既然如此哀求,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它的伤口既然已到这般田地,说不定哪天伤口感染就死了,就算不死,丧失了行动能力的它也无法再捕猎,很快就要饿死。
如若只是一次两次的话,陈川还可以偷偷拿出些食物,喂他吃顿饱饭,长此以往,师傅那里也不好交代。
给它一枚面具,也算是尽一份心力,完成它的临终遗愿。
陈川心下做了决定,从‘无脸’面具中挑出一个做得相对好一点的,丢给狐狸。
那只狐狸看到面具落下的那一刻,楞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有想到陈川会这么干脆。
它生怕陈川会后悔,赶忙叼起面具就想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坐在那里,将面具放在下面,两只爪子向前伸了出来,长揖下拜,其姿势一丝不苟,丝毫不逊色一些迂腐的君子。
陈川忍住没有笑出声,他看在小狐狸又恭敬行了一个礼,叼起面具,纵身进了草丛之中。
待狐狸走远之后,他感叹道:“没想到只是一只狐狸居然这般聪明,若不是它的形体做不得假,我真以为它是个披着狐狸皮的人。”
随着狐狸的离去,陈川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一些东西,只是那剂量太过微小,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稍微不舒服了一下。
没有了狐狸打扰,他继续沉浸在雕刻之中,趁热打铁,又做了七八个。
太阳缓缓落下,天色渐晚,陈川做面具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这时候也逐渐凉了,没有了太阳的照耀,刻刀带来的凉意格外明显,冻得他直打哆嗦。
陈川不得不将刻刀放下,他想起师傅的话来,“……这柄刻刀是母的。”
或许师傅说的并不是公母,而是阴阳,在白天的时候,天地之气阳盛阴衰,用这么属阴的刻刀刚好合适。
当然,这个说法牵强的很,陈川并不坚持,他将手臂拄在腿上,托起腮帮。
他走了个神,心思逐渐放空,此时的陈川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能感应到那枚‘无脸’面具的位置。
当然这种感应十分微弱,只比直觉强烈一点。
发了一会呆之后,陈川见师傅还未回来,他烧了一锅粥,将面饼加进去吃了。
百无聊赖的他,就着油灯,拿出那本发黄的书,掀开了第一页。
依旧是熟悉的猿魔,他只搭眼一看,就掀了过去。
陈川眉毛皱了起来,因为第二页、第三页全是空白的,就好像之前看到的什么‘虎妖’‘多即’都是全是做梦。
他不甘心的将剩下的全部翻了一遍般,一如第二页、第三页,也全是空白。
陈川终于放弃,将书放下,心道:“怕是师傅做的手脚,他生恐我好高骛远,将这些遮掩了吧。”
一股倦意袭来,陈川打了个哈欠,合衣睡了,就在他满以为能睡个好觉的时候,他心神不知为何导入到一个幽远的世界,时间都被拉长一般,过了好久,才抵达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