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谁家的鸡被黄皮子掏了,也就当自己杀了,一般也不会太在意,因为多多少少有些忌讳,骂几句发泄发泄也就算了。七八十年代那时候,村里黄皮子不多,也不怎么祸害家禽了。
就这样过了五六天,秀英的奶水下来了,勉强够孩子吃饱了。期间有吃的喝的,也让秀儿随手扔给黄皮子一些。黄皮子,也渐渐的有了精神,几只幼崽也开始慢慢的爬行了。这才知道一共有四只小黄皮子。很是可爱。秀儿也把它们当做小猫小狗一样伺候着,玩得不亦乐乎。
虽说奶水勉强够吃,但孩子长得并不快,满月时候也才将将五斤,黑瘦黑瘦的,像个小猴崽子。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也没有嫌弃的道理。
简单安排了满月酒,都是自己家的亲戚,也有处的不错的邻居朋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个叫侯三的小年轻,出去方便,回来就溜进了西屋。
这侯三,就属于那种万人嫌的存在,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谁家有事准到,蹭吃蹭喝,也爱占点儿小便宜,偷鸡摸狗的事儿也没少干。
仗着他老爹在村里口碑还不错,大家也就没太表现得多厌恶。也不赶着搭理他,有活儿找他,他也帮着忙活,虽不能出多少力气,但至少也不捣乱。
这不赶孩子满月,又来蹭酒喝了嘛,借着出去方便的功夫,窜进了西屋,寻思能顺两盒烟,揣几个豆包啥的。
进去西屋,眼睛一扫,就看见了墙角这一窝黄皮子,黄皮子也是支棱起了脖子,直勾勾的盯着侯三,眼里充满了敌意。
侯三本就是个地痞无赖的存在,自然也不会在意什么大仙一说。抬脚脱下一只三斤多重的大头鞋,就朝着那一窝飞了过去。大黄皮子赶忙躲闪,顺嘴叼起两只。
小黄皮子就遭殃了,一个大皮鞋头子结结实实地就挨在了身,也重重砸在大黄皮子的腰,大黄皮子叼着两只小黄皮子,一下窜了出去。
地那两只小黄皮子,都没来得及叫,就被拍死在了那里。它还想去叼地的两只,可侯三一点机会也没给它,恶狠狠地就要扑来。
大黄皮子排出一股淡淡的青烟,绕开侯三顺着门边就窜了出去,跑到了外屋门口。侯三反应不及,只感觉一股着浓重刺鼻的臭味,直窜天灵盖。回过头来再去寻找大黄皮子。只见那大黄皮子,站在门口,回头看着侯三,眼里充满了怨恨与愤怒。
侯三顺手拿起烧火棍就要追打,大黄皮子又撇了一眼西屋门口,便一溜烟的顺门缝逃走了。
侯三气不过,回头又进了西屋,那股刺鼻的臭味还未散尽。他用手里的烧火棍又捅了捅地的两只小黄皮子,见有一只还在抽搐,便直接扎穿了挑了起来,又把另一只串起来,回头就甩进了灶坑。骂骂咧咧的就又回东屋喝酒去了。
这屋里吵吵嚷嚷的,谁也没注意外屋发生的这事儿。
等到人客散去,收拾完桌子,黄四儿准备把剩菜拿给黄皮子,确找不见这一窝黄皮子的踪影,土地面,只留下淡淡的血迹,黄四儿也没在意,以为小黄皮子能走能跑了,就走了呢,毕竟是野生的东西,不是家养的玩意。
秀儿确哭闹了几天,毕竟照顾了一个月的时间,也有了些感情。但终归是小孩,黄四儿为了哄秀儿开心,给她买了一个布娃娃,有了新玩物,便很快淡忘了这一码事儿。
过了几天,就听说侯三精神不正常了,疯疯癫癫的。又撵人,又追车的,大冬天就在外边跑。直到过了20年后,我再见到他,他也还活着,还是疯疯癫癫,痴痴傻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