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爷免礼,不必客气。”范夫人忙起身虚扶,面上浮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不知韩少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我儿星台尚在衙门还未回府……”
“您误会了,晚辈是特意来拜见您的。”韩德泰绽开笑容道:“晚辈今日去了趟西井码头,卸了一船年货,是打南边过来的。回程途中经过状元府,正好晚辈听说大小姐喜欢吃那边的凤梨与小金桔,便叫下人卸下十筐果子,放在贵府门房上,晚辈一点小小心意,还请您与大小姐笑纳,莫要推辞。”
范夫人心中便猜到了一些,嘴角含着的笑意也真诚亲切了不少:“韩少爷有心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一点小意思罢了,您不要介意晚辈唐突才是。”韩德泰笑了笑,又正色道:“百里夫人,晚辈今日正好有几句心里话,请容晚辈冒昧当面一说。”
范夫人脸上的笑意也收了收:“韩少爷有话请讲。”
韩德泰收敛了方才轻松的态度,郑重地道:“百里夫人,您或许不知道,晚辈与府上的大小姐先前有过几面之缘,晚辈对大小姐一见倾心,再见如故,这才请了媒人上门议亲。
只是不知为何,迟迟未曾得您这边的回复,晚辈心中甚是惶恐不安。
因此今日晚辈前来,一则顺路捎些果子给大小姐,二则便是向您当面承诺,我韩德泰若能娶得府上大小姐为妻,当是三生有幸,必待她一心一意,护她周全,给她我所有,绝不令大小姐受一丝委屈。
此是德泰肺腑之言,还请百里夫人与大小姐信我。”
范夫人听了此话,觉得此人倒也磊落,颇受感动,不过说实话,她没那么轻易就相信人。
不过,看这韩德泰仪表堂堂,且举止言谈颇具风度,倒是个有能力亦上得了台面的人。虽说比不过她儿子百里星台,然而不可否认,此人确实也算出色,最关键的,是百里采瑶喜欢。
百里采瑶在她耳边说过韩德泰许多好话,令范夫人对其颇有好感,母女俩几经比较,本就已经准备应下韩家,没想到今日这韩德泰竟亲自登门见礼,倒也算意外之喜了。
“这番话老身自会转告瑶儿,将来若是万一斗起嘴来,还望韩少爷勿忘今日之言。”范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韩德泰一眼,半开玩笑地提醒道。
韩德泰一喜,当即行礼道:“自不敢忘,晚辈多谢您的成全。”
因天色已晚,韩德泰也不便多留,又说了几句客气话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范夫人便想起韩德泰留在门房的那十筐果子来,当下吩咐于婆子的儿媳来福家的,叫了几个家丁将东西搬去乐慈居的东厢房,又遣了雅怡将百里采瑶喊了过来。
范夫人将韩德泰方才的那一番话转达给百里采瑶,百里采瑶听了自然欣喜又甜蜜,心道不亏自己几次拿银子助他应急解困,果然没有看错了他,是个有情义有担当的。
遂高高兴兴与范夫人一起去东厢房,只见十筐果子都堆得满满登登,都是南方的各色鲜果,甚是齐全,约摸有十来种之多,十个大筐占了那间房一半的地面,煞是气派。
而冬季鲜果本就难得,更何况又是辗转从南方运来,实属不易,范夫人心中一动,这十筐鲜果少说也值五百两银子。
如此大手笔,范夫人便知那韩德泰阔绰惯了,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又想着成国公府本就富极贵极,心中也登时欢喜起来。
除了儿子,如今又有女儿女婿可以依靠,范夫人的腰板顿时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