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奉上茶来,来福家的忙接过,揭开盖子那茶香便扑鼻而来,汤色碧嫩清莹,来福家的呷了一口,登时口齿生香,果真是极好的茶。
“不瞒奶奶说,咱们当下人的都瞧在眼里,却是不敢说出来。”来福家的顿了顿,吊了记胃口。
李小仟便陪着演戏道:“怎么了,有何不妥?”
来福家的嗐了一记道,神神秘秘地道:“奶奶有所不知,这几日太太跟爷商量事儿,爷丢下话便走了。连往常每日例行去太太的乐慈居请安,这几日也是说不上两句话便走,不过是点个卯而已。”
“可是心里头有什么不喜的事?”李小仟见她言语间躲躲闪闪地,便帮了她一把。
“这都是上头的意思。”来福家的指了指心口处道,“咱们爷这里不在意,再怎么也是白费。”
李小仟便不作声了,只低着头啜茶,原主也是这样的情伤,叫她如何应对这话?
来福家的却以为李小仟听进去了。
便又道:“奶奶向来善解人意,若是哪时得了闲,不如去劝劝爷。爷心里高兴了,便会记着奶奶的好不是?”
李小仟点点头:“这话说的是。”
来福家的又抿了两口茶,微笑道:“奶奶这茶真是不错。”
李小仟会意,便笑道:“左不过是家常喝的天池茶。”说着,便对冬暖道,“给你来福嫂子包一两,带回去喝着玩。”
来福家的心头一喜,忙起身称谢,又道:“奶奶这儿的东西,可是咱们府里头一份的尊贵了。”
李小仟便问道:“太太这几日身子可安好?”
来福家的道:“太太这些日子精气神倒还尚好。”话到一半,却又不往下说了。
李小仟哪里不晓得这种套路,只装不知:“这些日子太太可忙坏了吧。”
来福家忙接了话:“可不是?这日子定的紧,把太太忙得焦头烂额地。这不,明日又要送聘书了,太太正带着两位姑娘备三牲六礼呢。”
李小仟“哦”了一声:“赫王府的体面自然要给足的。”
来福家的狐疑地望着淡然处之的李小仟,她以前可没少见李小仟吃飞醋,大发小姐脾气,如今却这样安之若素,倒是令来福家的又吃了一惊。
来福家的压下心底的惊讶,只道:“奶奶说的是,只是太太眼下又在怕一件事儿,担心得几日几夜没睡好觉了。”
李小仟嗯了记口水,把心底的冷笑硬给压了下去,只装不知,摆出一脸的关心道:“这又是为何?”
来福家的顺着竿子便往上爬:“奶奶竟不知道?咱们府里头也就这么大丁点地方,可那丹阳郡主是太后封的郡主,是太后的表外甥女,咱们府里要来这么尊大佛,可愣是没合适的地儿给她住。”
来福家的说到这儿,便偷偷觑着李小仟的脸色,见她怔愣着不语,方又道:“太太便想着,是不是将咱们府里的正房,也就是太太现住着的乐慈居挪出来给那丹阳郡主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