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师兄,你看这样可好……”
“嗯,阿茹妹妹说得有理。如此一来,我们大可坐拥渔翁之利。只要到时候不横生枝节,我们小赚上一笔定是没有问题!”
茹娘早已完成了霜降会的报名,刚一退出乌泱泱的人群便迫不及待的和左立商量起来两人的外快事业。
两人这外快生意若说寻常,倒也寻常得很,估计凡这天底下熙熙攘攘人烟繁盛之处,皆有此等生意,且此地越是富庶,这生意也越兴盛。修士求仙,虽说是要隔绝七情六欲,实则天底下多的是低阶修士,连自己修什么都还修不明白,又谈何隔绝六欲。因此,每逢天都阁霜降会,宗仁坊熙熙攘攘的修士之中,最多的不是去购置法器丹药,而是去地下赌局小赌几把。修士修天道,更重命数,谁不是对自己的气运格外自信呢?每年开盘之后,也总有那么几个低阶弟子押中了宝,一跃成为富翁,滚滚灵石从此享用不尽。
这些修士的大名从此在宗仁坊流传千秋,吸引一批又一批的弟子揣着灵石走进赌局。自然,庄家无利不设局,血本无归的修士总是多过一夜暴富。然而,要扑火的飞蛾可不会因为看见先辈们的尸体而停止心中的向往。
茹娘信命,但她却更信自己。
令她意外的倒是这相貌平平,还露着几分憨厚的左立师兄。虽说左师兄年纪尚轻,入门不过二十多载,可这霜降会的赌局,竟然已经参加了三回,倒是一次都没落下。上一次更是带着几名要好的师兄弟,从宗仁坊的赌局中挣了不少。
“阿茹师妹你面生,此次下注就委托你了。横竖你也要参加比赛,你去押几个,他们不会怀疑。”这便是左立拉拢她的原因了,茹娘起初觉得很是无语。
“左师兄何必忧心,施个新颜换旧貌不就成了?”
“阿茹师妹有所不知,赌坊为了防止修士设局哄抬赔率,里面设有一面真我镜,凡金丹以下的修为,一照便露最初样貌。嘿嘿嘿,还得麻烦你跑一趟了。”
茹娘心中腹诽,真不知道左师兄携一众师兄弟到底是在那赌坊干了什么,现在连抛头露面都不敢去,恐怕是从庄家手里割了不小一块肉吧。
左立见她没有否决,这便是答应了。何况阿茹师妹乃是其枫师兄的师妹,自己与其枫交情甚笃,倒也不怕茹娘反水,都一五一十向她讲解起来。
赌坊开设的赌局,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前十乃至前五十的排名,甚至是各个主峰的名次,除此之外,赌坊往往还会因时制宜,根据每届霜降会的比赛内容进行调整。左立所参与的便是这最为热闹的名次之赌。
别看他相貌憨厚,实则左立交游广阔,凭着一张格外忠厚老实的面孔在七十二峰混得如鱼得水,混得久了,自然也就对每一峰下的主要弟子都有所熟知。虽然每年霜降会开比之前,赌坊之中亦会售卖各前十名乃至所有弟子的信息,可那些不过是管中窥豹,哪里比得了他深入基层的调查。
将他所得的调查与热门选手一一对应,选择一二名不符其实的修士,派若干师兄弟呼朋唤友前去赌坊小额买进,使得宗仁坊大批散修纷纷跟进,自己再选一二热门选手,在宗门内传播其修为不济、心境不稳等等谣言,私下大额买进。一来二去,他便能赚下不菲灵石。
当然左立没点明的是,也正因为如此,他需要一张新面孔替他出面。赌场对于此类行径倒不会横加干涉,在他的煽风点火之下,庄家只会挣得更多。可树大毕竟招风,庄家不恨他,散户绝不会对他留情,小心驶得万年船!
茹娘听了左立的一番自白,笑眯眯点了点头,朝着人不可貌相的左师兄缓缓开口:“只是师妹现在身无分文,想帮师兄也帮不了啊,还请师兄行个方便,先让我赊个少许灵石,阿茹拿了灵石,定会好好干活!”
左立一时结舌,他投机倒把不假,可阿茹师妹这是空手套白狼呢。
“行行行,好说,好说。”一张憨厚的面庞一笑,更露出几分质朴。唯有左立自己心中滴血,感叹茹娘这也忒上道了吧,小姑娘心这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