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句话显然很有效。
狱卒身体一僵,想起了先前杨捕头离开时交代的话。
他转过身,阴晴不定对陆诚说道:“你敢糊弄我,我便把你小子腿打断!”
……
深夜,月色如盘。
粗布麻衣,穿着打扮如同乡下庄稼农户的老人,正于一座二进高墙大院之内揣摩拳法。
其周身气血不显,动作亦是不紧不慢,看起来平平无奇毫无力道,但他每打出一式,十步之外就有气流无声翻腾,震得气浪滚滚不休。
老头儿姓张,叫做张广年,乃是这座城池的值守,肩负维系这一地方数十万百姓安康稳定的重担。
这时,外面有敲门声传来。
老头拳法不停,只平淡道:“进。”
一个皂衣捕快刚开门,便有一股绵延劲风朝他扑面而来,让他连呼吸都倍受压抑。
捕快硬着头皮走进院内,不敢偷看老人习拳,低头恭敬说道:“值守大人,暗牢传信说有一位陆家公子想要见您,说有要事禀报。”
“可知何事?”
“不知。”
张广年收起拳势。
院内的纷纷乱流终于得以平息。
传话的捕快只感觉周身一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而等他抬起头,院内已经没有了老人的身影。
……
片刻后。
张广年来到了陆诚的面前。
这位老值守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
他抓着陆诚,一边以内气探查陆诚的身体,一边不可置信问道:
“你真的挖掘出了内气???”
陆诚苦笑着,想要抽手,却发现自己哪怕是已经修出了内气,踏足了武道,在这位看起来矮小的老头儿面前也依旧是个弱鸡,根本挣不开。
“大人,您都问了我三遍了。”
张老头儿神色一阵恍惚。
他交给陆诚大力牛魔诀,不过是看此子根骨不错,突发奇想随手为之,完全没想过他能够入门。
毕竟那门流传甚广的功法虽然精妙霸道,却也是出了名的苛刻难修,稍微不留神就会伤身反噬。
即便是他,也不敢修行。
况且,由凡俗常人转变为武道修士,最讲究的就是循序渐进,慢慢熬磨。
毕竟人体内部远比想象中脆弱,急于求成只会徒增凶险。
他当年也算根骨不错,还有名师教导,但也都苦练了足足三个月的气血体魄,中间还动用了不少价值高昂的淬体宝药,这才险之又险地把内气给挖了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怪胎,居然一夜,不,半夜就成功了!
他明明此前细皮嫩肉毫无根基。
你说他运气逆天,避开了所有凶险?
是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但这小子才刚刚挖出内气,就他娘的把尸毒都给去除干净了!
这绝不是运气好能办得到的。
需知,就算是达到了锻骨阶段,面对那等深入骨髓的尸毒,也只能徐徐图之慢慢清除,根本无法一夜解决。
张老头儿越想越心惊。
越想越震撼。
同时也越想越激动。
天才!
这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
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激动,重重拍了拍陆诚的肩膀,说道:“好!不错!很不错!”
由不得他不开怀。
这等好苗子,哪怕仅仅是发掘功劳,对他这个半生都驻守在外的老人而言,也是不亚于一场机缘。
说不得他那停滞已久的武道,都会因为此事而再进一步!
陆诚强迫着自己也笑。
这老东西力气真他么大。
只是拍我两下,肩膀都快断了!
张老头便尽量放平语气,对陆诚说道:“既然你已经清除了尸毒,那自然不必再留在此地,走吧,先随我上去。”
“上去?”陆诚一愣。
张老头此时无疑心情大好,解释道:“这处暗牢在地下,并非长陵衙门的牢狱。”
踏出牢门,老人又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扭过头,面无表情看着一直侍候在牢门外面的狱卒,冷冷说道:“今日之事,不得外泄半个字!”
语气威严,不容置疑。
狱卒冷汗直冒,急忙恭敬应是。
先前他就侍候在外面,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早就被陆诚一夜挖出内气的事迹吓得震撼不已。
他奶奶的,老子辛辛苦苦练了七八年都没弄出来,这小子一夜就成功了?
见狱卒这个模样,跟在老头儿后面的陆诚心中忽然恶趣味一动。
当他走过这狱卒身旁时,隐晦地对狱卒张了张嘴。
口型是:
打断你的狗腿。
狱卒读懂了意思,欲哭无泪。
陆诚面无表情,心中贼笑,大丈夫不报隔夜仇,叫你先前威胁老子。